“刀王你也看到我们的队名了，刚刚送刀王首杀是对刀王你实力的尊重，之后我们全队摆烂，绝不反抗。如果刀王……喔，还有刀王的各位朋友们，如果实在想刷人头涨经验，那位叫蓝天的阿姨就藏在那里，刀了她堵复活点随便刷，我们绝不吭声。”
光头这么一说，马凡几人有点明白“摆烂”队的战术了。进图先行试探，感觉对手弱，施展全力赢下这一场，感觉对手强，就以匹配到的路人性命换队内成员的战绩不垫底。反正输了也有点，尽快刷够人头还能麻溜开下一场。
这个战术不可谓不高明，摆烂队并非无人可组，而是人即满员，路人相当于炮灰。
人队此编制也相当精妙，试想如果是人队，保不齐匹配到的两个路人是配合无间的高手，战绩高过他们，反让他们减员。人队就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单人匹配的绝大多数是被其他队伍抛弃的菜鸟，怎么教都教不会的那种。
比如年龄很大的大叔阿姨们、性格孤僻胆小懦弱的社会边缘人士、患有精神疾病的残障人士等等。
独狼当然也有，技术好的正好带他们赢，技术一般的，对手又过于厉害，摆烂队就会进行交涉，一旦双方达成协议，独狼就算再努力也敌不过人乱刀，最终还是独狼牺牲。
……
“方刀王，您……考虑的怎么样？如果一个人满足不了各位的经验需求，我们还可以再派一名队友送死，只要刀王你能保证最后垫底的不是我们队友就行。”
光头侃侃而谈，似乎料定马凡不会拒绝一场板上钉钉又能狂刷人头的胜局。此时见马凡犹有犹豫，再补一句：
“方刀王少年英才，人中龙凤，自是不屑于这种卑劣手段。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们这群小人物也不过是为讨口饭吃……”
“行了，不用给我扣高帽。”马凡抬手打断，目视光头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在我有百分百把握赢下这场对局时，为什么还要听从你的安排呢？”
光头不知应付了多少像马凡一类的高手，听前言便知后语，直接跳过问题，一针见血指出马凡所想。
“我知道刀王你悲天悯人，菩萨心肠，实不忍心弱者受到欺凌。那我也问刀王你一个问题，即使正常对局，那位阿姨是不是很大概率还是倒数第一？如果非要说不一定，我绝不抬杠，咱们正常对局就是。只是我觉得你和你的朋友们时间都非常宝贵，完全没必要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实验上，你说呢？”
光头说着话指了指头顶时间，表示三分钟已过，多浪费一秒可就是一个人头的经验。
“凡哥，答应了吧，结局都是注定的，咱们也不吃亏不是？”小李着急了，好容易遇到白刷经验的好机会，这马凡还磨磨唧唧装什么比呢。
马凡看了眼小李，又看向程雪胡东几人，各自表情不一。有点头附和小李的，也有看着他听他安排的，只不过都没发声。
马凡心里始终不得劲，面向光头道：“即使你这么讲，我还是想说不一定。”
光头哈哈大笑，料到马凡还会坚持，大手抹过光秃秃的脑门，说道：
“这么说吧，正常对局蓝天必死，刀王你所说的不一定，能改变结果的不在于蓝天，而在于刀王你和你的朋友们。因为我已经这样子讲了，你们就会刻意避开蓝天，甚至不杀蓝天，将刀口对准我们。就算不是刻意，心里也会形成一种暗示，打个比方我和蓝天同时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会选择刀我，而不是她。那请问刀王，这样的不一定又有什么意义呢？”
“确实没有意义。”马凡对光头完整的逻辑和清晰的头脑很是佩服，回头问众人：“你们觉得呢？”
小李抢先道：“人家都已经表现出最大的诚意了，咱……咱就别纠结这些了吧？时间也不多了呀……”
胡东道：“啥有意义没意义，绕来绕去的都把我搞糊涂了，你说咋办就咋办。”
程亭亭道：“既然结局注定的话，那省点力气吧。”
高泽锋道：“不管正常对局还是按他们办法，都尽快开始吧。”
木晖摇头表示不知道，刘晓东没言语，程雪最后说道：
“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些结果是无法改变的，不管哪种方式，你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上帝，对蓝天的仁慈也是对其他人的残忍。你说呢？”
“不不不……”马凡摆手，面色十分凝重。
“我并不是上帝，你们也完全被他带偏了方向。无论结果是否注定，我们都不能随意剥夺一个人求生的权利。蓝天进入这场图就是为了任人鱼肉吗？就是为了给他们当炮灰吗？就是为了送死吗？不是，她也想着多拿两个人头，她也想苟活下去，她也想回家见她的儿女丈夫。她的心情就和你们想回家见你们的爸妈一样迫切！”
马凡几乎是吼着说出这番话，众人无论哪种心思，听没听进去，总是垂首无语。马凡又看向小李，冷笑数声，缓缓道：
“说难听点小李，假如把你和蓝天的位置对调，听到光头说出那番话，你还会讲‘结局是注定的’吗？”
“可我就不是蓝天啊！”
小李不服，木晖重重哈一口痰，怒喷道：“如果我们也和对面位置对调，以你平时的战绩，你不是蓝天谁是蓝天！”
“可……可……”小李还想说“现实不能假如，我的运气就是比蓝天好。”最终忍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光头听马凡如此言论，也知不能答应，撇嘴道：“那行吧，刀王你想浪费这个时间，给蓝天这个机会，我不介意，结局会告诉你对错。开始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请允许我再纠正你一点。”马凡竖起食指，郑重说道：
“不是我给蓝天机会，是她本来就应该有机会，而被你们强行剥夺了！你也别说什么结局，就算结局依旧，她也曾努力过，你可以决定任何一个路人的生死，但你不能抹杀他们为求生而努力的权利！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拼了命也不带你们赢的独狼，把没有半点长进的你们一个个踩在战绩框底下，那时，相信你们也会体会到今天蓝天的绝望。言尽于此，开始吧！”
“K。”光头无所谓地耸耸肩，“还是那句话，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比你厉害的刀皇刀神，那时，你如果还能说出这番话，我张云尧敬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