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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洗漱搓了三斤澡泥，神清气爽。虽然衣服上还带有一丝丝味道，但没替换只能先这么着。之前谢小龙看到魏昶队走小路去了西边，便领着马凡向西去。走不到十分钟，远处忽响起一声口哨，两人循声望去，月光下一棵柳树后似有人影。小心翼翼地走近前，那人也露面，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黑色劲装，是自己人。
“走。”那人简单一个字，前头带路。拐七绕走了许久，抵达一处破草房。到门前先敲三下，再敲两下，最后又是两下，里边才传出声音。
“进。”
三人先后进门，马凡顺手将门掩上，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连谢小龙也找不着了。
“掌灯。”还是方才屋子里头的人声。打火石响了几下，迸出几道火花，随之一盏破旧的油灯被点亮，不大的屋子立时一片通亮。
没电可真费劲。
马凡发出这样的感慨，撑起眼皮稍作观察。屋内除了他和谢小龙还有三人，带路的那哥们，面容刚毅，约莫二十五六年纪；正挑灯芯的哥们，也不能叫哥们了，四五十岁的样子，裹着黑色头巾，左脸有一道寸长疤痕；坐草垛上打量他二人的，正是魏昶，三旬年纪，留着一缕山羊胡，一张脸黑黢黢的，没什么表情。
“听说，你俩前天才被征召入队？”
魏昶的问话让马凡感觉是系统的身份安排，也便躬身道：“是，大人！”
“叫什么，哪里人？”
谢小龙没想到魏昶会问这么仔细，急眼神求助。马凡强作镇定，脑中过了一遍答案，清了清嗓子回道：
“回大人，属下马凡，太原府永宁人士。这位是我结拜兄长谢龙，有些口吃，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你念过私塾？”魏昶斜眼相问。
“啊……属下小时候确实……读过一两月。”马凡偷看魏昶表情，没有异常，接着道，“可惜实在学不进去，后来家道中落也没钱供养，便与义兄闯荡江湖了。”
“会什么武功？”
“属下……惭愧。”马凡低下头，“于武一道，属下只有这一副还算结实的身板，再无长技。”
“那你知道自己是何身份？”
“属下是……是九千岁麾下死士！”马凡闭眼咬牙，心里暗暗祈祷二零四一，可千万别坑了他。
半晌，魏昶没有动静，马凡谢小龙皆暗舒一口气。看来“死士”两个字是可以说出口的，前头加上魏忠贤的名号，也还有点作用。
“既知死士，又身无长技，怎敢投身于此？”
这个问题马凡猜到了，前两个问题就是为了引出此问，与找工作一样，姓名年龄特长背景，最后还得加上为什么来我们公司。他虽没参加过应聘，但也听比他大几岁的亲戚们聊起过，再者此类问题，从古至今海内寰宇无外乎于此。
所以他已想好答案，就看魏昶信不信了。
“禀大人，家父曾受九千岁照拂，马家以此中兴。虽然中途经营不善导致家道中落，但家父一生未敢忘记千岁大恩，临终前嘱托我兄弟三个当为千岁结草衔环，报效万一。那时节千岁还……属下不敢贸然登门，这时听得如此，正当为千岁效死力，方不失为人之道义，更不负家父之重托！”
“好一个为人之道义，好！”魏昶脸现潮红拍垛而起，大声叫好，快步走到马凡身前，重重地拍了两下肩膀，表示了对马凡的认可。随之，他走向谢小龙，问道：“你呢？”
“属下……”谢小龙编不出那些个之乎者也，偷瞄马凡，见其数钱手势，即故作结巴道：“属下与义弟同……同生死共患难，当……当然，也……也为了钱。”
“哈哈哈！”魏昶大笑，拍着谢小龙肩膀与马凡道：“你这位义兄够实在，挺好，以后你俩都跟着我吧！”
“谢大人赏识！”
马凡躬身抱拳，谢小龙也有样学样。魏昶很是高兴，让带路小哥带他俩先去休息，明早再作安排。
三人离屋，径去往一处村庄。经年饥荒，庄内十室九空，马凡谢小龙随便找了间庄院入住，看小哥要离开，马凡忙喊住，抱拳道：
“敢问大哥姓名？”
小哥愣了一下，回身道：“既是同道中人，不必客气，张诚。”
“原来是张大哥，失敬失敬。”马凡奉上笑脸，“我想问张大哥，我们现在在什么地界？张大哥你也知道，刚进队跟着白大人，什么都不敢问……”
“你做的不错，刚来最好什么都别问。”张诚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两面黑巾，“此处仍是顺天府地界，向南三里乃东安。多说一句，你二人头型过于招摇，容易引起盘查，把头巾戴上吧。”
张诚递来黑巾，马凡忙双手接过，不停感谢。张诚没再说什么，被马凡一路送出庄门，临走时神情古怪地看了马凡一眼，让马凡暗觉不妥。
死士身份确实不应该过于热情，都知道要死了，心情肯定是沉重的，话也得少一点，多说多错。
马凡记住了这个人设，回到庄院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这是沙漠巡逻养成的习惯，确保院内没有其他人，才回到房间。
打开窗户，让月光洒进屋。马凡不经意间回头了扫一眼，谢小龙也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他只觉后背发凉，心说这才分开几分钟就M鬼上身了？
“你……你没事吧？”
谢小龙的摇头让马凡放下心，想问他是不是脸上有脏东西，谢小龙裹着头巾仰头躺倒，感慨道：
“我发现你确实适合做演员，唉，可惜了，光鲜亮丽的明星与落魄求生的生存者，自打教室一觉醒来，已经没得选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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