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阁内的战斗业已近尾声，非是分出胜负，而是韩飞得龙且撤退通知，挟持周妙彤为人质，叫停厮杀。
彼时沈炼已破了一组金瓜盾阵，收刀回鞘未敢再出手。苍狼实在憋屈，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一枪挑开程雪长棒，径刺向身侧老鸨！
“苍狼！”
韩飞怒啸，苍狼银枪立身，枪尖还是现出血渍！老鸨并没有死，拦在她身前的小厮代她受了一枪，当胸一个血洞汩汩地冒着鲜血，吴筱芸飞奔过去时，口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这是你发疯的时候吗！”韩飞手持匕首抵在周妙彤脖颈，刀刃随着他声声咆哮轻微晃动，好似脑后长眼，吼罢苍狼又喝沈炼，“收起你的手弩，给老子老实点，让你的人都M滚远点，出了城老子自会放她走！”
“你别激动，别激动。”
严峻斌收起金刀，压手示意韩飞冷静。门外郝聪、郭武等人已经赶来，沈炼忙摆手让两队让开一条道。随之龙且钟离开路，众番子两侧随行，苍狼合后，掩护着韩飞往城南撤去。
不多时，谢小龙、赵童童、马凡先后带队赶回。沈炼见麾下众人聚齐，抱拳道：
“诸位兄弟的情义，沈某记在心里了。事关阉党金银一案，沈某不想拖累诸位，所以接下来的路，就让沈某一人独行吧。若得皇天眷顾，有幸躲过此劫，沈某再来报还诸位襄助之恩。现在，还请兄弟们各自回家，与家人朋友们过个好年，明日卫所问及沈某之事，据实回答，必定无忧。”
“大人，请代兄弟向卢大人问好。”
“向靳大人问好。”
“大人，保重！”
沈炼一语，遣散了锦衣卫大部，只剩一众生存者驻足不行。沈炼还待再劝，马凡先道：
“沈大人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群同乡不死不休。你营救周姑娘，我们了结恩怨，等各自得偿所愿，再作分别不迟。”
“既如此，沈炼先谢过诸位了。”
沈炼不再客气，这批“新人”都没什么亲人，唯一的“牵挂”就是势同水火的同乡。即使他不去营救周妙彤，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韩飞一众，而且靳一川那边传来消息，刘建详、张冲已经跟着出城。莫不如一起行事，彼此也有个照应。
严峻斌是肯定要去的，他本来还想回金刀门搬救兵，被沈炼制止了。严峻斌仔细想了想，不小心蹚了这趟浑水，还是不要拖累父亲，将来即使进了昭狱，一己承担便是。
沈炼旋即整顿人马，先让马凡谢小龙出城打探，大部队跟进，郭武队最后掩护，不到片刻人皆走光。聂小雅门外喊程雪出发。
“走了，小云。”
程雪先出门，对生活了两月余的暖香阁并未有丝毫留恋。吴筱芸却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听着老鸨呜呜咽咽地啼哭，心里也莫名一酸，泛红了眼眶。
“生逢末世，得一良人太难。妈妈，珍重。”
一语毕，吴筱芸与众姐妹挥手告别。大门关上的一瞬，老鸨滑坐于地，抱着小厮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却再也得不到一丁点回应。
……
城南三里，无名山麓，马凡手抚树干婆娑一阵，与身后谢小龙道：“记号在这里，他们没上山，咱们得快一点了。”
“你小子可以啊，外头闯荡了一个多月，进步这么明显？”谢小龙说着话，跟着马凡翻身上马，“我咋就啥也看不到呢？”
“东厂的记号是顺着树的纹理做的，比较隐晦，我也是今晚才听护卫们讲的。快走吧，我预感他们会跑很远。”马凡喝马先行，谢小龙后边喊道：
“那你给沈炼留下记号了吗？”
“废话不是。”
“你小子脾气还大了，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戴张假脸？快摘下来看看。”
“我说我是赵靖忠你信么？”
“滚犊子！”
“不信就赶紧走啊，赵靖忠没现身，那批人也都藏着，还有心思‘你小子’‘你小子’呢？”
“不就是韩旷的人嘛，紧张什么。既然回到你二哥的怀抱，之后就看二哥表演吧！”
“好勒。”
马凡随口应付着，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关于第三阵营，不只是马凡，郝聪也早有预料。最简单的人数推测，张良方撑死了二十人，加上己方的六十一，距总人数九十三还有十二人的空缺。这十二人能去哪呢，只能是韩旷麾下。马凡更关注的是这批人和张良方有没有暗中联系，如果有，那最终一战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