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市回到团部是三天后的下午。
大雪时断时续的下着,好似要把这个春天也埋进青山。
沉默的白山黑林宛如一道墨色屏障,绵延数千里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一路几个小时,春明的手一直牵着我,仿似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一般。
进了团部,已是昏灯初起,一副雪夜青山图挂在天地之间。
“你先回家明子,我送明姑娘回去。”
冷峻的声音响起,春明看了我一眼,只得在团部下了车。
接着车开出团部,过桥,进村,直到村落的最后,停在我家篱笆门前。
他替我拿下车上的两个大袋子。
“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我紧张的看着他,那种压迫感让我极其不舒服。
千万资产的董事长都没让我紧张过,在他面前我的手心却起了一掌心汗。
我从篱角找到明锋藏的钥匙,打开院门。
他提着两大包直接向里走。
司机吊着手尴尬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喃喃声被风吹散。
他已经大步走到房门口了。
我在后面小跑着开了门。
一周无人住的屋子有些霉味。
他扫了一眼,站在厅里。
“你父母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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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在你这里住了一个月?”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我脸上一红,辩解的这句话显然没有底气。
“他是男人,说出去没什么大事,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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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的血都仿似不过了般,麻酥酥的难受。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看着我,像看一只狗。
我慢慢收起和气,以一种桀骜的目光看着他。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要他什么?
“要人吧,除了他人,什么都不要。”
我恢复了本尊的自信,在那一世,我没有胆怯和卑微。
“哼,人到不傻,要了人,是不是什么都有了?”
“你这家庭拿什么配他?”
我从他蹙着的眉宇间看见的他对我的厌恶。
“说吧,除了他以外,我可以帮你很多。”
他顿了一下,“我不亏待你,在车上你救他,我看你是真心护他,那你不为他前途着想?”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替你还清欠账,帮你安上两个户口,你和你弟现在都是黑户,没有户口是盲流,我帮你安上团部的户口,你以后考学读书工作都方便,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冷,如室内的温度,透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叔,那不如您去跟他商量,您看他愿意?”
我迎着他的目光,我为什么要怕他?
我给自己打气。
他咬紧腮帮,双眼直盯着我。
“没有户口,团部任何时候都可以以遣送盲流的名义把你送出去,还有,你的父母半年不出现,你们就应该送进收容所。”
他的声音透着入骨的寒冷。
我没有作声,我清楚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重要的是,我不能现在离开这里,我的地窖里有一具尸体,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
“我有条件。”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