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姐,咱进屋听歌?试试你的录音机?”
我看着她。
“阿姨,我来了。”
我冲开门的云野妈妈叫道。
“哎呦——,明佳来了,可想死我家云野了,这一冬天就念叨你了。”
我看着烫着短发的阿姨,笑成了春天山上达子香的模样。
在云野家里,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们每个人都不着痕迹的关照着我,天天好吃好喝,还有云野妈妈让我记一辈子的笑脸。
晚上,我和云野躺在北屋,背靠青山,头枕星野,聊着她喜欢男生聊着未来,直至沉沉睡去。
我的梦里那时没了黑暗和恐怖,和谐的气氛让我一时恍惚,好似我真的就出生在那个年代。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把袋子装上自行车,把云野送进学校。
看着他们一个个进了校园,而我却开始讨生活,泪蓦然涌出眼眶。
我转身推车欲走,春明一阵风般跑了出来,他递给我一副真皮棉手套。
看我脸上挂的泪,他慌了,“佳——,要不我去学校了,我陪你去卖磁带吧?”
“不要,我这是冻的。你回去上课,我晚上就回来了。”
“你好好听课,你考到哪我去哪,听到没?”我安抚他。
我知道但凡我说一句话,你跟我走吧,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放下所有,跟我去吃苦受累。
“快去上课,晚上回来我和你一起吃饭,替我在学校打份饭啊。”
“知道了。”
他忽地抱住我亲了一下,“骑车慢点,小心。”
我点点头,让他快回去。
我推着车子上了皑皑雪路。
车子打滑不好骑,我就一路推着。
我用了五天时间,跑遍了青山镇大大小小的辖村,每一街道,每一个卖货点,每一家掌柜姓甚名谁,我都仔细记在笔记本上。
我想起刚毕业的时候,我做广告业务实习生,也是这样跑广州的大小工厂。
还好我天生不娇气。
货三天就卖完了,我轻松赚了多。
我留了一套磁带和一个小录音机样品,每次跑到新的小卖铺,我就放给他们听,让他们先定货。
那时候的人很实在,很多掌柜一听没毛病,又听说我是二中学校的学生,都会交一些钱做定金,让我周一一定给他们送货。
就这样我不但流动资金多了,累积的客户也成倍的上涨。
可以说我本尊的经营头脑,让我那时有了宏图大展之势。
一个月的时间,我跑了五趟哈尔滨,赚了多块钱。
我每天都把钱缝在身上,像一个很奇葩的守财奴。
我在设计一个伟大的目标,我要在春明上大学的附近,开一家音像店。
每次去冰城我都会选周五晚上,春明可以请假出来和我一起。
我一个人坐火车还是怕,人太多了,我挤不动。
每次去我们还是住温馨旅馆,那里的人都认识我俩了,包括那些民警我们也逐渐熟识,交上了朋友。
再加上春明上次的围捕凶犯,他在那个圈子已经有了名气,我在那边也算趟开了一条路,我满心筹谋着开店。
因为害怕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我是越来越温柔的对他,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很珍惜。
为了巩固他的成绩,只要在他身边我都会挑写他的英文短句,让他刷题或是背长长的思想政治。
爱情可以激发一个男人的潜力,他也知道自己家里反对,拼命读书考出去是摆脱枷锁的唯一办法,我和他都在拼命想改变未来。
一个月后我拿着欠条,先把租地花婶的钱和借的帐还了。
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挣的钱转眼就拿了出去,着实心疼,可没有办法。
因为明锋有人照顾,我回五十三兵团的次数渐少。
达子香开满山坡的时候到了五一,春明放假了,我们回到五十三,看着雪人已化成了水,地里极粘,我咬牙拿起铁锨平起院子。
春明非常不理解我为什么非要把地窖平了,还非要把化粪池也填平。
我告诉他我要卖院子还帐,整理一下会卖多点钱。
我把平整好的地窖周围垒了一圈碎砖,在那里种上了一种叫瓣梅的小花,然后外边又洒了一圈夜来香种子。
“那你住哪?你爸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