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大着肚子，他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孕妇手里，那得多上头？”
他嘴角弯起，变成一种意味不明的嘲笑。
“你算计得挺好。”
“原来冰城大佬也不过你棋盘上的一粒子儿啊。”
他小叹一声。
“什么叫我算计得好？”
我看着他阴阳怪气。
“你这得多大病，天天的跟我作对，你看我哪不顺眼，你说，我改。”
我情急之下，一时竟给他承认错误。
我改什么？我凭什么改？
是他找事。
“听大院的人说，邓子阳来过？”
他的风向转的真快，只是声音里少了那么点火药味。
“我咋没见过？”
他侧脸瞄了我一眼。
“没碰上呗，上次来送——那堆鞋子。”
我两眼盯着车窗外，看着呼呼倒退的树，想起了第一次和春明坐火车外出。
现在想来宛如隔世，一时心头万般滋味，五味杂陈。
听他说起那堆鞋子我就不舒服，被这个老三嚼舌跟子嚼的了，而他嘴角竟然浮出几丝笑意。
“听说他是一兵，大院里的人说长得不错，还到你屋里喝了杯茶？”
我转了转眼珠，心道，大院里还有他的眼线，
“他是不错，侦察连特务营的。个子高，还长得好看。”
他最不喜欢我说别人长得高，因为只有一米七五六的样子，这简直于他是奇耻大辱。
“那还有脸送一堆——处理鞋给你？”
“我要是侦察连的，咋也给你送一车。”
我深呼吸了一下，忍了忍他脸上的轻视和不服气。
“你闲得是吧，打击一下别人你高兴？”
我不在搭理他，闭着眼回忆和春明第一次坐火车的点点滴滴，正春风十里不度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崩得一下把我撞醒。
“小九儿，带刀了吗？”
赵森嘴唇里轻轻的挤出一句话。
“把窗户摇上。”
可是已然不来不及，外面伸出一只匕首对着我的脖子。
后面的车箱里传来一阵声响。
接着我就听见小龙和别人打起来的声音。
“稳住，九儿。”
赵森说完最后一句盯着我颈间那把匕首。
“要什么给什么，别见红。”
他大声叫了一句。
我盯着反光镜外，一个黑呼呼裹着头只露儿一双凶光四射眼睛高大黑影儿，才反应这来，碰见抢劫的了。
亡命之徒啊，我后背泛起冷汗。
赵森很快灭了车，他拔下钥匙。
“下来，把钥匙给我。”
他外面一个人，举着枪对着他的头。
天啊，团伙做案，还有枪。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一对一空手倒没什么怕的，最怕有枪。
我就没想明白，他们的枪不要钱吗？哪哪都能搞到？
额上起了一层密汗。
“好汉，你们是要钱还要车呢？还是只要钱？”
“闭嘴”！
那男人伸手把我从车拽下来，后面听到一个男的一声痛苦的惨叫，我知道小龙得手了。
那男人扭头去看，我头向后仰，右肘挑起他的胳膊，一脚踹向他的胸口，他踉跄了一下居然没倒，而此时我也跳下了车。
那男的目测一米七多，我俯身抽出短靴内的匕首，幸亏长了个心眼。
他个子高，欺身向我压来，后面一声断喝，“别动，我开枪了。”
只可惜他这声对我没管用，我脑子只用到一个地方了，他话没说完，我已经矮下身了去刺那男子的下盘。
夜色漆黑，他低头看我比较困难。
我一个躺倒的撩阴脚狠狠的踹在他裆部，我想当年军医教我时，肯定没想到我会把这一抬学得最为透彻。
老娘在月子里健身，没啥踢都只练这个动作。
他惨叫着蹲在地上。
我起身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我挥起匕首刺向他大腿，丝毫没有手软。
因为我后面有人拿着枪正对着赵森呢，干一个是一个，打翻他再说。
他一声嚎叫，比刚才那个叫得还惨。
既然得手了，哪里还容他起身，我抽出匕首照他大腿又刺。
那边小龙和赵森二对一，竟然制服了那个拿枪的。
找出绳子把他们捆成一团押到车灯前面，这才看见后面爬车那个被小龙砸得不轻，鲜血顺着头往下流。
“枪呢？”
我问。
“假的吧，倒挺沉。”
赵森扔给我。
“你们胆不小啊，真敢劫！”
我照着拿刀吓我的那男的就是一脚，他疼得直咧嘴，这次倒是忍住没再叫唤。
“劫几回了？”
三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