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倒问对人了，画京剧脸谱的颜料，我经常帮人家画这个，你可以买一套。”
他兴奋的说道，“那你自己会画？”
“还行吧，自己给自己画，我还没试过，不过，今天你可以帮我画一副，明天我有事。”
我笑着，并拉好衣服，开始四处欣赏他的画作。
“你擅长什么？”
我问。
“人物花鸟都行，我工笔画很好的。”
他声音里充满了自信。
我想起大雪封山里的寒梅图。
“帮我画一副雪中梅如何？简单就好，不要太复杂。”
“好，我梅花画得不少，那你躺到这边来。”
他指着靠窗的躺椅道。
“那我坐哪？”
小龙看着屋里乱成一团的画室。
那男子抱歉的笑道，“你在地上打坐一会吧，我大约要一个多小时。”
小龙想抱怨什么，看了看我，只得自己随便清理了下，往墙角一倚，“九哥，我先睡会，你弄好了叫我。”
周文看了看他，到里间扯了个毯子扔给他，“凑合一会吧。”
然后他坐过来说道，“你把衬衣脱了吧。”
小龙一听，腾一下又坐了起来，“哎，周师傅，你好好画啊，别生什么歪心。”
周文抚了抚眉头，“你来。”
小龙回道，“我来要你干嘛，赶紧的。”
我脱掉衬衣，吊带非常碍事。
他转过身，“你把吊带也脱了，用衣服盖住胸口。”
我起身脱下吊带，盖住胸部。
他挪过来一盏台灯，暗黄的光照在我的肩上。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气氛一时尴尬，两个人的呼吸彼此相闻。
我喘了口粗气，闭上眼睛，“你得画好点，我这被你看个差不多了，画在画得粗鄙，我就不付钱了。”
他听此微微一笑，“我看了一只魔鬼之眼，会做恶梦好吧？本来我梦里是美女，现在被你这个伤疤搞一下，估计半年都得做恶梦。”
我脸色一沉，起身欲走，他双手按了下来。
“开个玩笑，姑娘别生气。我画好以后，你不喜欢我分文不取。你若觉得我占了你的便宜，你走时把我眼珠子抠出来拿走。”
“好吧。”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
陌生的手指轻轻划过左肩，我忍住颤动，接着是一只极细的笔在勾勒图案，轻轻的有一些痒，我咬唇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过了一会是毛绒绒的笔刷带着冰凉的颜料开始上色，然后就是我沉沉的睡去。
后来我感觉到有些冷，缩了缩身子，再后来我好像钻进了绒被，直到我被小龙摇醒。
我俩侧耳听着动静，“天好像亮了，你看。”
小龙指着窗外。
我抖开毯子，坐起来。
小龙按住我，“你别说，九哥儿，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这画真好看。”
我扶着他站起来，两腿都麻了。
一瘸一拐挪到镜前，镜子里的画确实惊到了我，青山，白雪，红梅，极为艳丽的覆盖在我左肩上，简直是一副行走的画。
那只枪眼不见了，被青山所覆盖。
我找那周文，推开里间才看见他躺在单人床上睡得正香。
我摇醒他，“多少钱？”
他眯着眼使劲回了回神，“不挖眼了？给我两块钱就行。我挺喜欢这副画的，我拍了照。”
他说着。
“两块有点少吧？”
我摸着左肩。
“是少啊，我只收了颜料费。”
他坐了起来。
“谢谢！我走了。”
我放下五块钱，辛苦了。
“我以后买到麻药了，你帮我纹了它。”
说完我牵着小龙下楼。
“等一下。”
他叫道，“我能和你合个影吗？就和这副画？”
我看着他，“你有相机？”
“有”
他蹦起来，稍等我两分钟。
接着他跑下楼去，楼下一阵叮咣乱响。
他上来时，已然眉清目秀洗漱好了，换了条喇叭牛仔裤，一件深蓝色暗纹衬衣。
我看着他，“你怎么穿我的衬衣？”
他脸一怔，“这是我的，我在楼下刚找出来的。”
“我的呢？”
我问小龙。
小龙摸了一下，“忘记了，在袋子里。”
他到昨晚打坐的地方找到袋子，拿出来一件，“你俩的一样。”
周文挠了挠头，“在我叔那买的？”
我点点头，“君子所见略同，咱俩穿个同款拍个吧。”
他拿出相机一阵摆弄，然后交给小龙，“你一会按这个就行，在镜头里一定要看见我俩在中间。”
小龙点点头。
“多拍两张哈”。
他说完跑过来，快门急闪，我们拍了两张。
他又专门帮我和小龙照了两张，我们才结束。
我看着外面已经亮了的天，对小龙道，“三哥见咱俩一晚上不回去，得急死。”
小龙一拍大腿，“忘记他了，回去得挨削。都怪你。”
他脸上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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