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吃午饭，直接去了制衣间版房。
因为淡季，车间里除了制版师，就是做样衣的两个女孩子。
版房很静，两套秋款衣服落寞的挂在衣架上，我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冰城的秋天很短，我想起上海款式各异的毛衣，想起玉堂婶极巧的编织手法，那时农村还都是手工织衣，没有机器毛衣。
我摇摇头，赚钱慢投资又大的行业，我不想干。
“师傅，秋天先加工两万件内衣裤吧，你去采购材料，中档就好。”
先满足市场需求。
“你制好版后，咱俩商量批量加工棉衣，做三四个款就行，主要批发到农村。城里的市场不自己做了，我去南方进货。”
“做衣服太慢，咱的机器也不先进，人手技术太差。”
我皱着眉。
她点点头。
我知道这样做基本上制衣厂就成了小作坊，永远做不成品牌，可是没有好的设计师，各式衣料和辅料在冰城也配不齐。
广东江浙及福建一带之所以制衣业发达，那是因为原料市场齐全。
冰城的加工业本就滞后，没有原材料生产厂。
至于皮衣加工业，那都是后来的事。
对于科技的钻研和新机器的引进，永远是南方占主导。
因为南巡讲话后，开放的的都是沿海城市，新增的第一个省就是海南省，摸着石头过河的第一站是深圳。
北方经济滞后很多年，甚至导致了大量的人口流失，和经济起步太慢有很大关系。
广东九几年已经上了大型喷绘机的时候，我的冰城还在颤抖的做着手绘。
私人贷款的力度也很小。
算了，挣服装钱还是倒买倒卖吧，总之赚钱快些。
其实比服装赚钱快的还有钢材，只是那些批条都握在有权势的人手里，做为一个底层靠自己能力起来的草民，我自认为没能力去赚那个钱。
心路千回百转，想起车上还卸下来一堆化妆品要销出去，得找经销商，赶紧出了板房，准备骑车子去市场上逛逛。
人出了院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我好奇，以为支伸把贾坤接回来了，开门去迎，结果车上下来两个人，二话不说，架起我就往车上一扔，让我来不及抵抗。
坐上车我没说话，盯着司机看了两眼，很陌生，也不是宋四儿的人，我有点紧张。
“不记得我了？”
副驾驶上一张脸扭了过来。
“你——，你找我用别人来动手？”
我真想动手去抽他。
邓子阳整个人黑了两圈儿，“不是我要请你啊，是四哥非要让我来亲自叫你。”
“你退伍了？”
“没呢，一时半会退不了，边儿上那边忙。”
“那你怎么有空回来？”
他看了看司机和我身边的人，笑了下，“任务。”
我抠着手指没再问。
我怀疑，他和宋四儿之间一定有生意来往，或是他能拿出什么给宋卖，比如说批条，或是别的什么合作。
要不然宋四儿何至于对我客气？
“四哥说你算是救他一命，请你吃饭，我是顺道凑着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