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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端午 一(1 / 2)

仲夏端午日,苍龙七宿飞升于正南中央,处于全年中最“中正“之位,正如《易经·乾卦》第五爻:飞龙在天。古人们在这一天有祭龙的习俗,但是传说终究是传说,龙谁也没见过,所以我们村子向来都是以怀屈祭祖为主,对于祭龙这个环节则不是非常重视。

龙哪里有,天上吗,可能有,河里呢,我们村子人认为肯定没有。

我十六岁那年是人们说的大闰年,这一整年的走向都是宜祭祖祭神、忌动土动水。对于迷信人们都是选择性相信,说适宜的祭祖祭神办的是浩浩荡荡,用赵本山和宋丹丹俩人说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说忌讳的动土动水,人们说那是封建迷信,所以在村长的带领下,我们村子那条叫大弱的河边就竖起了一座镇河碑。

以前老一辈子人总说小孩的名字要起的小一点贱一点,这样才好养活,名字太大容易早夭。我是没想到这么句话对条河也起作用,我们村东边这条叫大弱的河,是真的压不住它的名字,旱涝完全跟风调雨顺反着来,庄稼该吃水的时候,它干干巴巴,河床都快露出来了,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它倒是也跟着波涛汹涌,沿边的庄稼一片一片地祸害。

但是说给它竖座镇河碑确实是有点冤枉它了,跟着地主种地还讲究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所以它不高兴了。

当天夜里,人们刚刚从外边参加完祭祖仪式回到家里,我和爸妈都准备洗洗回屋休息了,但是外边又传来了敲门的动静。那个年代的村子里边没有啥贼啊之类的,一米多的土围墙围个院子,大门虚掩一下,堂屋的门关好再在里边插上插销就好了。

听见堂屋的敲门声,我爸也没多想就去把门打开了,可他如遭雷击,站在门口一动不再动。

我隔着我屋的窗户只能看到一个中年面相的男人站在屋外,手里拎着一块巨石,差不多得有一个人头那么大,就那么望着我爸,也不讲话,良久,他把石头扔到我爸脚下,说道:“半个时辰后,全村祭龙王。”

话刚说完,那个男人便像一滩水一样迅速塌垮,渗进地里,最后只剩下那一身湿漉漉衣服散落在地上。

我爸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这时候我妈也穿好衣服跑到了堂屋,边扶起我爸边问:“这是咋了,那人是谁啊,这石头又是啥东西啊?你说话啊!”我妈也跟着着急起来。

我爸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张嘴说话,显然这种事情早已超出了他这个庄稼人的认知,他说:“那是白天挑石碑的个人里边的张雄林,那块石头应该就是刚竖起来镇河碑,竖碑镇河,没经过龙王同意,龙王怒了,要拿全村人的命来补偿它!”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你带着孩子去找颜老师,快去快去,去避一避!”我爸匆匆忙忙说完便抱起那块石头跑向了村长家。

颜老师便是我的启蒙老师,姓颜名放字敛,取自“朱颜敛收藏放皆在我心”,是个实打实的读书人,尊孔教、行儒礼,但是不知道为啥他不在我们村子里的学校任教,听我爸妈说我老师辈分特别高,我们老村长他爹曾经想请我老师去村子里学校教书,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得去,可就算这样,老村长他爹也只是隔着门执读书人礼,恭敬地作揖后离开了,这事也就这么搁置了,村子里另从外地请了老师来教孩子们。

我老师后来便不住在村子里边了,他在村子西坟地边上自己盖了三间小房,又围了个小院,院子里自己种上时蔬,这就是我老师的新家了,我跟老师学东西那段时间大半时间都待在那里。

我小的时候没去学校读过书。小孩子家嘛,贪玩,有一次自己去村东边河里游泳,游兴正酣,没想到河水突然一下子暴涨许多,我想往岸边游,但是感觉河里有人死死抓住我的脚,还把我往河底拽去。

我自然是敌不过那只手,眼看着河水没过头顶,我拼命地扑腾喊着救命,但窒息就像慢性毒药一般缓缓袭来,侵蚀我全身,我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由着身体在拖拽下不断地下沉,河水从四面方涌进我的耳朵、鼻孔和嘴里,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止不住地想闭眼,平时只有一米多深的河,现在就好像一道无底深渊。

我努力地想瞪大眼睛,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一旦闭眼了,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我看不到一丝丝光亮,却能看到在我的上方还有一道身影,那身形和我一模一样,下沉却慢于我,无边的黑暗缓缓地将我们俩淹没。

突然,我感觉有人环住了我的腰,一把便把我从那无底深渊捞了起来,这便是我和我老师第一次见面,他那个时候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却有着不同于其他老年人的瘦削身体,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捞起我的那条胳膊简直就是皮包骨头,甚至硌得我肉疼。

一身白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宽松,我老师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的衣袖随风鼓荡,河面变得波涛汹涌,水花遒劲无比,向我老师袭来。

我老师这人有个个性,就是双目无神,特别无神,极其无神,我跟着他学东西那些年总说他,我说老师,你眼神能不能有点光彩,你这样我总觉得你在看死人,这个时候我老师的眼睛就会稍微有点神采,宽慰一下我,让我觉得我不是个死人。

他当年就用这种看死人的无神目光,盯着眼前这条河,放下我后,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好像是他刚写的,墨迹还没干,写的啥我没看明白。我老师把那张纸扔向河里,原本凶猛袭来的水花对上那张飘来的纸,瞬间变得萎靡起来,像十多岁老头儿尿的尿,软塌塌地落在了地上,连尘土都溅不起来。

那张纸缓缓向河中央落去,将要被纸盖住的那段河水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其他段的河水变得更加狂躁,现在想起来,书上写的惊涛拍岸,差不多就是那种场景,奇怪的是,那张纸将落却未落,就那么悬在了河中央上方。

“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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