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档头脸色唰的一白,疯狂朝盛煜磕起头来:
“陛下恕罪,奴才万万不敢忘陛下的提携之恩!”
“是奴才忘本,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一时间,殿内只听得见头颅撞地的砰砰声。
盛煜浅浅地品了口茶,半晌后才慢慢说道:“行了,听着心烦。”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会天子只是心情不愉快,也足够下面的人担惊受怕了。
殿内的磕头声一下就止住了,整个乾清宫安静至极,值守的奴才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盛九复看着小皇帝那装腔作势的样子,觉得对方跟他前世的表弟简直如出一辙。
在兄弟光环滤镜下,他对皇帝是半点尊敬都没有。
盛九复就在这天子发怒的当口,用手指戳戳盛煜放在案几上的手背,再次问道:
“那陛下这是同意了?”
他说完,笑着捻了捻指尖:“陛下的手还挺嫩,跟女孩子似的。”
盛九复说这话单纯就是个调侃,玩笑。
阮贤当即脸一沉,脱口训道:“大胆!”
盛煜的反应也大极了。
他见小皇帝表情变得惊怒,瞪圆了眼睛凶道:“你,你瞎说什么呢!”
“朕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儿身,你怎么能把朕比作女儿家?”
“太放肆了!”
盛九复摸了摸鼻尖,心想老虎的屁股果然摸不得,太敏感了。
这种调侃对统治者来说是冒犯吧。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诚恳起身拱手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陛下别介意。”
盛煜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头,描补掩饰:
“别跟朕开这种玩笑。”
他拧眉强调说:“太失礼了。”
“我的错,跟陛下道歉。”
盛九复打岔撇过这茬,继续之前的话题。
盛煜收拾好复杂的心绪,调整好心情,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样吧,就还是那个案子。”
“你俩同时去查宫里的那个案子,谁先查明真相,谁来当这个狼队档头。”
“朕给你们做见证,绝对不偏私。”
盛九复对上小皇帝想要搞事的目光,他也笑了。
有趣有趣,这盛煜还真会玩。
他朝小皇帝拱手说道:
“比谁案子查的快,陛下是有些难为我了。”
“我只是个看病的大夫,跟专门查案的东厂档头比,是不是不太公平。”
盛煜挑眉,激他道:
“怎么,你不敢应?是怕了?”
盛九复露出匪气的笑:“陛下这就说笑了,我可从没怕过。”
两人顿时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们是一路人。
“档头比我熟悉宫里的情况,手下还有番子做人手。”
“陛下总不至于让我孤立无援吧,那戏就不好看了。”
盛九复如是说道。
盛煜哦了一声,说:“那简单,朕让阮贤为你做后援,予你三次求助机会。”
“再赐你一个档头腰牌,助你查案,你看如何?”
盛九复念头一转,顺势说道:“我不要腰牌,陛下给我一道手谕就好。”
盛煜闻言扬眉看他,微讶:
“你可想好了,朕的手谕也就能用这么一次,案子一结就作废。”
“腰牌不一样,可不止能给人留个印象。”
小皇帝把话说的很清楚,确实是在为盛九复考虑。
盛九复却笑道:“还是等案子结了,我再佩档头腰牌吧,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