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我这几日遇到的抢盗青烟行的人死法一样。”孟明川缓缓开口。
“青烟行?”红玉满脸疑惑,“我们就是听说谢盈有青烟行的消息才去的。”
“假消息罢了。”孟明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有些疑惑,看他淡定自若的样子,忽然想起那日斗笠男子,“是你,青烟行是你拍下的。”
孟明川轻轻点头,目光诚恳的看着我说,“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拿到这青烟行怎么证明我的诚意?”
我找到青琉,他得到玉焚,如此诚意而已。
我无端有些呼吸一窒,快速压住不适,镇定的说,“那青烟行在你手里了?”
孟明川微微皱眉,“假的。”
“假的你花三十万两?”红玉听见假的青烟行,内心血流成河。
“他买的,你那么悲痛欲绝做甚?”红玉表情实在夸张,我一顿疑惑。
“我的钱......不管,赔我!”红玉张牙舞爪朝孟明川飞扑过去,后者一个闪身逃了出去。
“想不到你这么大方。”我走到红玉跟前,她气乎乎地依靠在窗沿上。
“他借的,当时竟来不及立字据,我现下真的身无分文了,急需有人帮衬......”红玉脚步飘浮,连同眼神也乱飞,胆子大到落在我的钱袋子上。
“后会无期!”我径直出了大门。
“都是白眼狼!”
我左思右想不对,又返回了玉春楼,想看看会不会运气好碰到那女子魂魄归来。
“你竟也在这儿,可是看出什么不对?”我看着站在床边的孟明川,有些微讶。
“这女子本名叫李渔,是羡水县令之女,家就住在云林巷,这已经是那一块失踪的第十一个女子了。”孟明川神色微肃。
“失踪?县令之女失踪都没人寻找,而且这般年龄的女子不应该都被买卖了?”我想起红玉说起过,埠阳这般年龄的女子不是在玉春楼,就应该被卖到外地了。
“如果老鸨没有撒谎的话,李渔是今早刚被卖进来的,连同云林那另外十个。”
“没有人报官?”我邹着眉头,脱口而出。
“三不管的地方,报官无用。”孟明川越发严肃,“而且据我所知,李渔是那县令的私生女,李渔在半年前与之相认,县令给她算过生辰字,字极阴,是克父之相,所以立马便被卖了。”
闻言,我只觉得这李渔天生命苦,怪不得不愿意转世投胎,而游荡在人间。
“现下关键应该找到谢盈,”孟明川直击要害,“真的青烟行未必不在她身上。”
“你先前不是说这是假消息?”我直接糊涂了。
“我交易的地点是在途径埠阳的羡水,得到青烟行后,曾见过她在羡水走动,一个埠阳的青楼女子为何回出现在百里外的羡水?说假消息,自然是蒙骗红玉的。”孟明川面不改色的说着,万幸红玉不在此。
“果然撒谎也是信手拈来。”我暗讽道。
“不这样说,怎么能发挥她的潜能。”孟明川笑着说。
云林巷冥屋外。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李渔面色铁青,木头一样的反复摇头。
“还我青烟行......”宋姨瘫坐在地上,麻木不仁。
“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看着两人,不,应该说两鬼的头顶的牌匾,疑惑道。
“不清楚,但这里确实有蹊跷,阴森森的。”红玉捂着肩膀说。
“你的锁魂灯莫不也是假的?”我轻笑出声。
“呸,胡说,人都在......鬼都在这了,岂能有假?”红玉冷得发抖,牙齿发颤,“快些问,问完回去睡觉。”
“是谁害的你们?”孟明川发问。
“我,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什么都交代.....”宋姨害怕得的满地乱爬,肥硕的身躯像一条虫一样在地上匍匐。
“交代什么?”
“李渔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把她卖了而已。”宋姨抽泣起来。
“还有那十个女娃,都和我无关,我只是想要青烟行!有了青烟行谁敢说我不是三味的主人,以后连三味的主人都要臣服于我,都跪拜我!啊哈哈哈.....”宋姨声音变得尖利,凄厉鬼嚎。
“看来宋姨说的贵人是谢盈,她想去拿李渔和那十个女子换青烟行。”红玉分析道,“谢盈要女子做什么,难道那十一个女子比青烟行更重要。”
我也是极为不明白,转头看孟明川也是低头看着李渔沉默不语。
“谁杀了你?”孟明川凝眉肃然,蹲下身子与李渔平视。
“她,不,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啊......”李渔思索了一下,然后发疯的乱说,张狂大笑,现在两人都笑得发疯。
“疯了疯了,自己杀自己。”红玉一脸头疼的样子。
“她是谁?”孟明川紧紧的盯着李渔。
“她是......”李渔努力地想着,似想到深处,眼里竟落下两行血泪。
孟明川站起身,无言的看着李渔。
“他不是好人,我爹也不是好人,我爹卖我,他买了我,却让我自杀。”李渔说着悲痛大哭。
“我想起来了,别人叫他顾大......”
李渔想起的一瞬,还未将嘴里的名字说完整,远处两道银光飞过,两道魂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