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少说埋在地下几百年,看花式纹路像是北宋时期的。
难道这位朱大人也是盗墓的行家?
心中有了猜测,冯老蔫眼轱辘一转,又将瓶子放了回去。
“大人这是要考我?容我告罪一声,老夫对这文玩古董之类的并不熟悉,实不敢在大人面前献丑。”
朱一坤见他还不肯透露底细,呵呵一笑:“冯老过谦了,您在衙门牢房外挖的那个盗洞我看过,有鼻子有眼,不是经常掘斗下墓的高手绝对没有这样的手艺。”
“这里没有外人,我也跟您透个底,在没有当官之前,我曾在泥儿会开山立柜,匪号遮了天。”
冯老蔫也神色恭敬起来,“把子会,冯老蔫,见过泥儿会大当家的。”
话已说开,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原来冯老是把子会的兄弟,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曾听闻贵会把头雪花龙的事迹,一直未曾得见,不知他老人家还好吗?”
说起这雪花龙的故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冯老蔫跟着叹了口气,“不瞒大当家的,前些年我家把头带人入京保卫皇上,不料中了朝廷的埋伏。”
“等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受了重伤,尽管这些年不断请名医治疗,可他伤势过重,在今年年初已经过世了。”
朱一坤听后大骇,“对不住,泥儿会久住深山,消息闭塞,未得前去吊唁,实属遗憾。”
“大当家的客气,我家把头说了,他死后不许有人祭拜,而是就地火化,死后骨灰也洒落在白山黑水之间,以求来世继续为关东尽力。”
“雪花龙前辈倒是洒脱,佩服,佩服!”
接着朱一坤岔开话题继续陪他喝酒,待到月入中天,酒宴才散去。
……
等送走冯老蔫,管水这才坐下道:“大哥,你就这么看好冯老蔫?我觉得他也不怎么样嘛?”
朱一坤揉着太阳穴道:“你不懂,他是外粗内细,这对宝瓶卖出去少说也有几千大洋,可你看他的表情,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说明人家见的宝贝多了,咱们要想在这里开拓路子,对于这种人只可结交,不可为难,以后见到他说话客气一点,咱们最近惹得麻烦不小,多个朋友也是多条道。”
管水点点头,“我晓得了,不过眼下还有个难办的事,就是崔金亮的姐姐崔兰,整天闹着要自杀,根本劝不住……”
听完事情的经过,朱一坤眼神一寒。
一个女人也敢搅得的兵营不得安宁,真是找死。
翌日一早,朱一坤来到镇保安团训练驻地。
在一个偏厢房间里见到了崔金亮的姐姐崔兰。
她双目无神地躺在炕上,消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就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发现。
朱一坤径直走到炕前,冷声道:“我数三个数,立刻从炕上坐起来。”
崔兰没有动静,眼神依旧孔洞地看着屋顶。
“三,二,一……”
朱一坤见她不动,直接掀开被子将她从里面拉出来。
此刻崔兰像是受到刺激一样,疯狂地尖叫起来,同时对着他连抓带挠。朱一坤根本不予理会,抓着她的手硬拖着她来到训练场地。
此时台下站满了新招的保安团青壮,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却无动于衷。
唯独崔金亮眼圈瞬间红了。
“姐,大人,求你放开我姐姐……”
不等朱一坤发话,管水带人将崔金亮按在地上,任他疯狂挣扎也无济于事。
“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
朱一坤捏住崔兰的下巴让她强行看着自己。
“我是谁?我是吴驴子,下面的人是谁?是你的亲弟弟,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听我的话,要么我一枪崩了你弟弟,你选什么?”
崔兰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被吴驴子欺负的那一天,自己的弟弟来救人,却被吴驴子的手下按在地下痛打。
不堪的回忆再度涌上脑海,让崔兰痛苦难当,只能用力地捶打着朱一坤的胸膛。
“吴驴子,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砰!
朱一坤对着天空放了一枪,青烟顺着枪管丝丝冒出,吓得崔兰呆若木鸡。
“你看清楚了,下面的人是你弟弟,只要我扣扣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如果你想害死他,可以跟我说,我现在就把他毙了。”
“姐……”
崔金喜在下面哀声呼唤,一声声姐姐最终冲破崔兰的内心防线。
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哭吧,大声地哭出来,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才好。”
不理会崔兰的哭泣,朱一坤转身对着下面的保安团成员道:“我刚才的表现你们都看清楚了,是不是觉得很可恶?是不是感觉很愤怒?”
“愤怒就对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自己都感觉恶心,可是像吴驴子那样人比我更恶心一万倍。”
“那晚有很多兄弟跟我去了老虎岗,所见所闻只怕你们一辈子都没听说过。”
“我今天拉着她过来,不是要欺负人,而是要让你们记住,你们来这里接受训练的目的,就是不让你们的亲人朋友受欺负,都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闻言无不挺直了腰杆,眼神都似乎比平常亮了许多。
朱一坤满意地点点头,“但话又说回来,你们从这里出去后也不能随意欺负别人,要是让我知道有谁任性妄为欺负老百姓,任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一枪毙了你。”
“都懂了吗?”
“懂了。”
“好,现在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先去校场跑二十圈,跑得最慢的没饭吃。”
“啊!”
“啊什么啊!还想不想吃饭了,想吃饭的就给我跑。”
“是。”
管水在朱一坤的示意下将崔金亮放开。
他起身快步跑到崔兰的身边查看,此时她已经哭得昏厥过去。
朱一坤看出他脸上的担忧,“你姐姐的病已经没事了,等醒过来就会跟以前一样,放心好了。”
“谢谢大人,多谢大人。”
崔金亮闻言泣不成声,主要是这段时间朱一坤对他的照顾太多了。
朱一坤看不下去,安慰道:“行啦,哭哭啼啼的哪像个大老爷们,放你两天假,出去把你姐姐安顿好,军营里不养女人,这次算是例外,下次在让我知道,军法不容情。”
崔金亮脸上涌出狂喜之色,“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