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酒后胡言,还请大人见谅。”
“那在下不打扰了,告辞。”
杨通判作揖道,无意间看到了倚在床边的长剑,若有所思般转身离去。
耿介侧身藏在窗边,待看到杨通判走后,这才安下心来。
转身拿了一个痰盂放在床边,而后掰开卢伯安的嘴,放入了一粒小药丸。
“呜...哇!”
腹内一阵翻涌,一股恶心感袭来,卢伯安趴在床边呕吐起来。
“你倒是喝的痛快。”耿介站在一旁嫌弃的说道。“再不阻止你,你怕是今天得死在那儿。”
“咳...咳...”卢伯安痛苦的摆了摆手,说道。“大意了....谁曾想....呜....哇....”
“吐完了再说话。”耿介冷冷的说道。
“谁曾想....会用这个办法,实在没忍住。”
“算了,好在没什么大事。但我总感觉不安,还是抓紧走吧。”
“行...早上还有些粥,我喝点热乎的就走。”
“算了,你躺会儿吧。我去给你热好了端来。”
耿介说罢,赶忙打开了窗户,这屋内的酸臭味实在是难以忍受,转身走出了门。
卢伯安自知难为情,却还是觉得乏力,躺在床上回想宴上所说的。
为民,为臣,为君。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说的没什么问题,大多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总不会出什么差错。
“均习之。”卢伯安反复咀嚼这句话的含义。
从那副楹联来看,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太守为什么要把这两句看似平谈无奇的话挂在膳房里呢?
像这种自吹自擂的话,不是应该挂在府衙门口,让来往的人都看到不是更好么?这才符合一个当官的作风。
膳房...均习之...
我为鱼肉均习之?
一股醉意袭来,卢伯安顿感脑袋昏昏沉沉无法思考。
接过耿介递来的粥,烫的龇牙咧嘴,赶忙喝完后离去。
.....................
汤曲城内。
街边的商铺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几个商铺老板也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向北逃亡。
“老陈头,你倒是收拾的快点,等你半天了。”茶馆的老板坐在驴车上,笑骂道。
“催什么催?他妈的,生意做的好好的。这叛军来了,喝酒的人都没了,你说气不气。”
老陈头招呼着几个小二把箱子搬上马车,抱怨道。
“你这话说的,瞧着前两天贴的告示了么?城里有叛军。”茶馆老板低声道。“就在对面的客栈,半夜拖出来的,被人开膛破肚了。”
“狗逼劳糟的,啷个厉害还被砍得啦?老吴喂,带和多广广啊!”隔壁布坊老板听闻,跑来问道。
“你说慢点,钱蛮子,快了听不懂。”老吴头晃了晃手上的茶壶,抿了一口说道。
“就前几天,我喝了点酒晚打烊了一会儿。那客栈里又是男人叫,又是女人叫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跑了出来找我问衙门在哪儿,还要找个郎中。
我给她指了个路,哪晓得,过了一会儿衙门的人都来了。县官衣服都没穿好。
几个衙内抬着两个人出来的,一个哦,没了胳膊。一个哦,肚子都被开了。”
老吴头说着说着忍不住干呕起来,那景象仿佛历历在目。
“那店小二呢?”老陈头问道。
“那个小二就是叛军,害。得亏是宋老板跑的早,要不然知道自家店的小二是叛军,怕是跑都跑不掉。
还有个就是平常游手好闲的胖小子,哎哟,那个肚子哦....”
老吴头摆了摆手,不愿再说下去。
“还搁这儿废话啰嗦的,收拾好了,走啊。”老陈头骂道。
“等哈子吾!一起儿走。”
“死蛮子,就你事儿多。”
吵闹间,房顶瓦片响动,两个红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