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小生有一事相求。”卢伯安放下碗,滚烫的粥烫的他龇牙咧嘴。
“客气什么,有什么但凡说便是。”徐老抽着烟笑道。
“就是...”卢伯安不经意的瞥了耿介一眼,说道。“衣服有些破损,且这身衣服过于招摇,还望徐老给我二人一套便服。”
“好说好说,老婆子,你去取两套衣服来。”
“谢过徐老。”
卢伯安赶忙作揖谢道,三下五除二喝完稀饭,便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我来洗碗。”
“哈哈哈,好小子。”
待卢伯安走出门,徐老搁下手里的烟枪,笑着对耿介说。
“女娃娃,有心事啊。”
耿介微微脸红,害羞的说道。
“哪有...徐老误会了。”
“哈哈哈,小老儿还未说什么事,怎的就误会了。”
耿介看着徐老笑着的脸,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都被徐老看出来了。”
“那小子,是块木头。”徐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是个木头也好啊,没那么多心眼。
女娃娃若是不放心,再看几日也不迟。”
“徐老...”
“哈哈哈,小老儿多言了,多言了。”徐老大笑着说道,拿起桌上的烟杆悠悠的抽了口烟,见徐老妇人将衣服送来,便示意耿介先行去换衣服。
耿介起身谢过,端着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房间。虽然昨天经过冷敷,脚裸没那么疼痛了,但昨晚被压得有些酸麻,还没缓过来。
“老婆子,我没看错的话,那可是你笄礼的时候穿的。”徐老不在意的问道。
“都放了多久了,就给这姑娘了。”徐夫人笑道。“哦对了,我给男娃娃的,是你冠礼的时候穿的。”徐夫人举起手上的衣服,朝着徐老晃了晃。
“...”徐老抽了口烟笑了笑,也不再言语。
恰好,卢伯安刚洗好碗筷,走进了门。看到徐老夫妇如同孩童一般嬉笑着,搓了搓手便打算进房间。
“嗯?娃娃,你干嘛呢?”徐老赶忙叫住他说道。
“女娃娃换衣服,你这孩子咋就直接往里钻了。”徐夫人笑着调侃道,而后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了卢伯安。“去我俩房间换吧,这孩子...”
卢伯安尴尬的挠了挠头,红着脸作揖道谢,赶忙拿着衣服,灰溜溜的躲进了徐老房间。
待徐老抽完一袋烟,耿介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徐老妇人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上身淡粉绣翠竹的褙子,配着米白的抹胸,下身则是紫红渐变绣鹤百迭裙。
徐夫人笑着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上前给耿介理了理头发,插上簪子。笑着说道,“还得是女娃娃穿啊,比我年轻时都美上几分。”说罢,抹了抹眼角的湿润。
“谢过徐老妇人...”耿介轻轻拍了拍徐老妇人的后背,安慰道。
“男娃娃这身也不错啊。”徐老笑道。
耿介顺声望去,卢伯安满脸愁容的从徐老房间里走出来。
身穿深蓝色交领深衣,配着纯黑纹鹤大氅。
得是佛靠金装,人靠金装。卢伯安经过这么一打扮,倒显得像个白面书生。
徐老笑了笑,走上前递给卢伯安一枚玉佩,侧耳小声道。“娃娃,这个收好了,将来要是有缘见到我那孙儿,替我给他。”
卢伯安连忙应允,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徐老看向卢伯安,眼中满是年轻时的自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过徐老,徐夫人。”耿介朝着二老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而后在卢伯安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门。
“路上小心啊,女娃娃。”徐老夫妇站在门口,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这门口,这条路。已经目送了自己两代人离去,今儿个又在再目送一对。
徐夫人小声叹道。“也不知,他们能不能见到麟儿。”
“唉,生死有命,担心那么多干嘛。”徐老砸吧着嘴,幽幽的抽了口烟,转身进了屋。“嗯?老婆子,你快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