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昭噘嘴扭捏着：“知道了~”
顺便，朝边上还咧嘴的苏卫国瞪了一眼：“笑什么笑？”
太鲜活了！
仿佛泛黄的记忆瞬间被修复一般。
活泼可爱的小妹，懂事贤惠的二姐。
都在！
她们都在！
苏卫国转过身，又悄悄抹了把眼泪。
等再转身，就被苏莹莹拉着坐下。
“吃饭吧！”
苏卫国一扫饭桌上，只有五个窝窝头，一人一杯白开水。
这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窝窝头黄里带点黑，应该除了玉米面之外，还加了点荞麦下去。
玉米面是最便宜的了，荞麦因为粗糙难以下口，城里几乎没人买，二姐也加了点进去，显然父亲离开这半年，家里的生活状态并不乐观。
苏卫国拿起一个窝窝头，大口啃了一口。
也许是之前胰腺癌导致的呕吐，烧坏了味蕾，这会儿啃起粗糙的窝窝头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努力咀嚼完吞下，顺便喝了口白开水，苏卫国这才开口：“二姐，小妹，我知道爸在哪儿！”
苏莹莹手上的窝窝头直接掉了下来。
苏昭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里刚咬一口的窝窝头也掉在了桌面上。
二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苏卫国。
还是苏昭昭先反应了过来，小脸一沉：“哥，你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都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苏莹莹也回神，狐疑地看着苏卫国。
苏卫国：“……”
“我说的是真的，爸在长白山那头的富华农场改造呢，我还知道离得最近的是红星公社。”
苏昭昭和苏莹莹更怀疑了。
苏莹莹直接问：“卫国，你咋知道的？”
“做梦梦到的，”苏卫国脸不红心不跳，“二姐，你要不信的话，咱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找人确认一下？”
这回俩人不怀疑了，连连点头。
可这年头打长途电话必须去邮电局，而现在天都要黑了，邮电局过去就该关了。
几人商量了下，想起了父亲的朋友李泉芳来。
提起这位，苏卫国想起来了。
李泉芳原本是资本家，抗战时期捐助给部队捐助了很多物资，因而经历了公私合营后，上头有人给他们说话，他大儿子分配到了邮电局工作。
只是这几年他们日子也不好过，虽不至于被直接拉走，但也避免不了游街的命运，这阵子也被糟蹋地厉害，好像没几年这位李伯伯受不住就跳河了。
三人摸着小巷子走时，苏莹莹提醒他们：“我们家情况很糟糕，进去可千万别被他们邻居瞧见，免得给李伯伯家再雪上加霜。”
这道理苏卫国苏昭昭都懂，两人很快点头。
三人刻意用围巾捂着脑袋，到李泉芳住的二层小楼时，敲了敲门。
出来开门的赫然是李泉芳的小儿子李宏远。
原本他是没好气的，瞧见是苏莹莹他们，微微一顿，很快侧身：“快点！”
三人鱼贯而入。
只一眼，苏卫国就瞧见坐在沙发里垂头不吭声的李伯伯。
他的头发花白了，头上还有点点脏污，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这会儿婶婶正拿着毛巾给他擦拭，整个人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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