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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神秘锦盒(2 / 2)

楚墨阳走到屋外,朗声道:“楚墨阳求见云庄主。”

屋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楚墨阳缓步走进去,看到屋里的人,就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人,实在不像他以往见过的云庄主。

他第一次见到云庄主,是在两年前,他随父亲到访别尘山庄。云庄主向来深居简出,别尘山庄访客不多,平常都由华总管接待。那次恰逢华总管的夫人宿疾发作,华总管分身无暇,才由云庄主亲自出面。

其时,云啸歌年过四十,两鬓如雪。相传他是少年白头,原因不为世人所知。那鬓角的白发并不使他显得苍老,反而有种飘然出尘之感。他虽已过不惑之年,依稀可见少年时的绝世风采。那种风采,经过岁月的沉淀,越发沉静从容。十几年的隐逸生涯,消磨了曾经笼罩在他身上的耀眼光环;然而,那种洞彻世事的睿智,和宠辱不惊的宁定,使他有着一种淡泊洒脱的气质。若非他目光中偶然流露出的隐隐清愁,楚墨阳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身在红尘之中、心在红尘之外了。

那一次,楚墨阳认识了云惜音。此后隔三差五往别尘山庄跑,找云姑娘切磋剑术,其间也极少见到云庄主。云啸歌不但少见外客,就是山庄里的人也不怎么见面。楚墨阳最近一次见到他,还是半年前,他找女儿说什么事。云啸歌自己避世出尘,并不干涉女儿与庄外之人交朋友,这点是楚墨阳暗自欢喜的。

令楚墨阳讶异的是,坐在屋里的这个人,仿佛比数月前苍老了十年。那双原本睿智清亮的眼睛,此刻竟如此黯淡。就像是将息灰烬里的余焰,随时都可能散尽余光。

也许是错觉——那人眼中的绝望和萧索,不过一瞬。云啸歌还是云啸歌,那种宁定洒脱、那种宠辱不惊,从未改变。

楚墨阳疑心自己是不是连日赶路,疲劳过度。定了定神,慢步上前,躬身一礼,道:“晚辈楚墨阳,见过云庄主。”

云啸歌微微颔首,道:“请坐!”

楚墨阳正思量如何切入主题,忽看到桌上有一只锦盒。那锦盒通体碧绿,古香古色。怀璧先生曾在珠宝大会上说过:两个月前,别尘庄主云啸歌收到清尘仙子托人送去的一只碧色锦盒。楚墨阳看到这锦盒,不由暗自惊疑,问道:“庄主,冒昧问一句,这只锦盒……里面装着什么?”

云啸歌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这锦盒的来历?”

楚墨阳犹疑道:“听人说过……如果里面装的是珠玉之类……”

云啸歌淡淡一笑,屈指一弹,将锦盒弹开。

锦盒中装的是一幅画,一幅绣在丝绢上的风景画。画中风景于平常中带有几分迷离飘渺,右上角绣着几个小字——“碧雪无涯”。那字体秀丽而不失英气,似是女子的笔意。

楚墨阳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盒中并没有什么定魂宝珠。一幅平常无奇的丝绢绣画,想来还不至于令武林中人争个你死我活。但这幅画,真的是清尘仙子托人送来的么?

云啸歌将绣画收入锦盒中,话题一转,道:“楚少侠风尘仆仆赶来敝庄,不知有何要事?”

楚墨阳先拱手致歉,道:“此事关系重大,请恕晚辈擅闯之罪。”

云啸歌道:“楚少侠是小女的朋友,原无拒客之理。少侠不必介怀。”

楚墨阳点点头,略加思索,道:“庄主认识一个叫‘怀璧先生’的人么?”

云啸歌道:“略有耳闻,不曾相识。据闻他是洛阳珠宝大会上的贵宾,不过他不像个单纯的生意人。”他虽避世隐遁,对江湖中的事情并非不闻不问。

楚墨阳斟酌着道:“他的确不是个单纯的生意人。怀璧先生此番出席珠宝大会,在会上讲了一个故事。”

云啸歌目光闪动,道:“他所讲的,莫非是关于别尘山庄的往事?”

楚墨阳面露佩服之色,道:“正是。”

不等云啸歌细问,楚墨阳已将珠宝大会上种种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他记性极好,怀璧先生的话,经他一番复述,几乎一字不差。他只讲述事实,并不说自己的猜测。因为他知道,他能想到的事情,云啸歌一定能思考得比他更深入细致。

云啸歌听完就陷入沉思。他面上的神色极平静,似这般惊天阴谋,也不能撼动他那份宁定。什么叫做处变不惊,楚墨阳今日见识到了。

两人沉默许久,楚墨阳忍不住问道:“晚辈斗胆问一句,怀璧先生所讲,究竟有多少实情、多少谎言?”

云啸歌叹道:“除了定魂珠实属子虚乌有之外,其他的偶有不实,也相差不远。”

楚墨阳未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直白,喃喃道:“如此说来,云姑娘的确是您和卓夫人的亲生女儿?”

云啸歌点了点头:“小音是我和清尘的女儿,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对外公开她的身世,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楚墨阳忙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云姑娘若的确是您和卓夫人的女儿,卓夫人起死返生一事就不是空穴来风,定魂珠一说也就很可能被世人接受。”

世人若相信当真有起死回生的定魂珠存在,武林中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别尘山庄恐怕从此不得安宁。这一层,纵然他不说,云啸歌一定想得到。

云啸歌道:“这正是对方最高明的地方。假若一个人说了一百句匪夷所思的话,其中九十九句被证实是真的,剩下那句多半假不了。这是人们思维中的惯性在作祟,对方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编造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故事,将子虚乌有之物说成确实存在的。何况,起死回生的传说,世人、尤其是刀光剑影中过活的武林中人,总是宁可信其有。”他忽然笑了笑,道:“当年灭庄之祸过后,若有人告诉我,卓大侠有一颗能够起死回生的定魂珠,救了清尘的性命。我也宁愿相信的。”

楚墨阳细细品味他这番话,只觉得一针见血。许久,他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那么,卓夫人死而复活,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啸歌面上泛起往事如烟的恍惚之色,道:“当年,她根本就没有死,何来复活之说?”

楚墨阳心想,这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曲折故事。他很想了解这些往事,只是不好直接发问,于是道:“难道,您为卓夫人立的灵牌、许的誓言,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云啸歌沉默了很久,才道:“那些都是真的。灭庄之祸发生时,我不在山庄。等到我赶回去,钟四侠已经将所有罹难者都下葬了。那天,他指着一座坟墓说,清尘就躺在里面。我不相信,执意要挖开坟墓看个究竟,结果被他一掌给震晕了……其实,这不过是钟四侠设下的骗局。钟四侠已经猜到,是家父出卖了卓大侠。他担心清尘死里逃生的消息传出去,家父会斩草除根,所以伪造了清尘的死讯。家父重伤在身,不可能亲自查看,何况他根本想不到钟四侠会骗他。那些年,我一直以为清尘就在阴冷潮湿的地下陪着我。其实清尘当晚就被她师兄悄悄带走,直到五年后变换了身份,重出江湖,我才知道她尚在人世。”

五年后的重逢,该是世间最美的相遇吧。不知道又是怎样动人的故事。

楚墨阳放下心来,道:“既然如此,只要钟前辈和卓夫人站出来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定魂珠起死返生一说就可不攻自破了。”

云啸歌道:“对方既然将别尘山庄的往事打探得如此清楚,又费尽心机捏造定魂珠一说,必定还有后招。此事恐怕比想象中更复杂。”

楚墨阳急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坐等那些贪婪之辈上门夺宝?”

云啸歌不答,却道:“楚少侠,你如此关心别尘山庄的安危,是否因为小女惜音的缘故?”

楚墨阳未想到他会忽然间转移话题,来不及思忖如何回话;抬头望见他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不由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云啸歌叹了口气,道:“小女得楚少侠垂青,原是她的福分。可惜江湖险恶、世事多变……楚少侠这份心意,小女恐怕无缘承受了。”

楚墨阳听到“江湖险恶、世事多变”时,还是一头雾水。但后面那句话却令他心头一紧,道:“云庄主何出此言?莫非……云姑娘出了什么事情?”

云啸歌道:“楚少侠不必担心,小女幸而无恙。只是,我已命小女远赴他乡,避世隐居,从此不再与江湖人事有任何牵连。”

楚墨阳一震,喃喃道:“您是说,云姑娘已经离开山庄、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啸歌用略带怜悯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微微颔首。

楚墨阳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有点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您怎么可以让她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开?万一江湖中人以为定魂珠在她身上,她岂不是很危险?”

云啸歌道:“楚少侠也知道,别尘山庄将成是非祸乱之地,再不复往日平静。小女从未踏足江湖,我不希望她被牵扯进来。”

楚墨阳权衡轻重,不难理解云啸歌的良苦用心。但心仪已久的女子陡然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连声告别都没有,总是难以接受。于是道:“云姑娘孤身一人,总是不安全。庄主能否告知云姑娘去向,在下愿为云姑娘保驾护航。在下武功虽然不济,遇到危急情形总能替云姑娘挡一挡。”

云啸歌叹道:“非是我不肯成全你。楚少侠不妨想想,小女除了楚少侠这个至交好友外,几乎不曾与江湖中人往来。放眼江湖,并无几人认识小女,更无人知晓她的去向。楚少侠若去找寻小女,反是暴露了小女的身份行踪。如此一来,反而将小女置于危险境地。”

这番话在情在理,楚墨阳无言以对。

但听云啸歌道:“真正关心一个人,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把她留在身边;而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令她受到伤害。”

楚墨阳默然半晌,终于叹道:“还是庄主考虑得周全。”心里仍不相信,她那样一个女子,竟会就此隐遁人间。还是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与她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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