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低着头的儿子们和臣子们,朱棣声音越发冷峻:“朕知道很多人反对朕北征……”
“什么劳民伤财,什么劳师糜饷,什么夫妻离散家破人亡,朕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十遍了,都是废话……”
“等蒙古人又打过来了,等兵临城下了,朝廷被动出兵,那就不劳民伤财了?就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朱棣口中的北征理由其实半真半假,但他北征的决心是坚定的,谁敢阻拦他北征,谁就是他的仇敌,这句话也不是危言耸听。
永乐十二年北征,朱棣率军大获全胜,瓦剌受到重创,大明北边的威胁基本解除,朱棣自那以后便熄了北征的心思。
但事情在今年年初发生了转变,永乐十九年年初,胡濙返京,带回了一个令朱棣无比震惊的消息:建文帝有可能逃到了漠北。
胡濙从永乐五年开始秘密寻找建文帝,找了十多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踏遍了大明的山山水水。
关于建文帝的下落,没有人比胡濙的说法更有权威性了。
正是胡濙这条情报,才让朱棣下定决心在时隔年之后,再度北征。
朱棣发作一通后,大殿内再度陷入了沉寂,没有人敢吭声。
更确切的说,是没人敢站出来触霉头。
朱棣看着众人,冷声说:“怎么,都没话了?”
朱高煦刚想说话,身后的杨荣突然开口了:“陛下,臣有话说……”
“这军报只是漕运总兵陈瑄一面之词,里面含糊之处甚多,陈瑄署理河务多年,漕河上各段的情形烂熟于胸……”
“这次虽然事起仓促,但陈瑄断不至于连河堤绝溃的具体原因也搞不清楚……”
“所以臣赞同派出钦差前往查访,太子的办法,虽然是常规之法,却是切实可行。”
杨荣没有直接为太子说话,而是将矛盾的焦点从北征转移回到了加急军报上。
他的话虽然委婉,但朱棣也听懂了:熟悉河务的陈瑄在奏本里没说的话,是不敢说?还是根本就不能说?这很值得玩味。
其他几位大学士,包括几位尚书夏原吉、蹇义、吴中、方宾、金纯,都是久历宦海的老狐狸,早就看出来这些问题,只是碍于太子,怕朱棣责备朱高炽思虑不周,才都缄口不言。
此刻既然杨荣点破了,便也没了顾忌,杨士奇站出来说:“陈瑄的漕运总兵衙门在淮安,而此次绝溃的地点在扬州附近……”
“陈瑄得知消息后也必是匆忙赶到扬州,一时来不及细查,一些捕风捉影的线索因时间仓促不及反复核实也是有的……”
“或者事关重大,有些事在奏本里无法明言,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朱棣刚才急怒攻心,有些事未及细想,听杨士奇这么一说,他也回过味来了。
他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听出了杨士奇的弦外之音,皱眉冷声问:“你说清楚,什么叫捕风捉影,什么叫来不及反复核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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