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2 / 2)

张琼拿了块手巾,包了那酒注子,提了来放在茶床上。顺手拿起个酒盏,仔细看了看,笑道:“官家用的东西也太小气,竟是个银胎的!”

“你也忒不晓事,官家是不欲靡废享乐的意思。”我解释道。

“我也晓得奢靡是不好的。可这么个时候,又是这样的好酒,不使金盏,倒没了兴致。李太白诗里还有“金樽清酒斗十千”的句子呢!”张琼叹息道。

“罢了,事若求全何所乐呢?银的也好。”我劝他道。

七姐那儿的芋头也烤好了,用一个鎏金盘子装了托来放在茶床上。深嗅一口气,笑道:“真香啊,这下都得了,我们“斟酒开宴吧。””

张琼提议道:“只是吃喝,未免辜负这好雪。不如我们各自写首诗来,也不限韵,压尾的吃尽一盏。其他人随意。”

“张姐姐,可别算上我呀。我才学会写字,哪里会写什么诗文呢。要着么着,我定要被你们灌杀了。”七姐急忙推辞,脸都急红了。

“两个人也没意思,我们随意吃些吧。要是能把小宋,梅直讲,欧阳学士请来就好了。”张琼提了酒注子,挨个盏里斟满酒。

我便笑道:“谁定下的两个人就不能做诗了?学士们的才思岂是我们能比的。就是请了来,也得是我们先吃翻过来。你没见外边的文会,得了韵,一时三刻,便是十首首的好诗。压尾的定要被灌杀才罢呢。”

七姐剥着栗子,认真道:“张姐姐这样喜欢做诗写文,还必得要与学士们一块儿,依我看,就只有一个法子,要是宫里放人出去,姐姐就嫁给宋学士,到时候就能和学士们一起作诗啦。”

我正吃着酒,听了这话儿,禁不住“嗤”的笑出声来。

引的张琼白了我一眼。

见七姐儿也非有意取笑他,无奈的解释道:“你姐姐我就是个女子中的丈夫,外边的学士,我只做朋友弟兄看待。”

我笑着,把手上的半盏残酒吃了。往窗外望去,只见外边的光明晃晃透过窗纸来。便从榻上下来,走去开了一扇窗。

大雪漫天匝地的落着,把窗前的竹子都压弯了。一阵寒风吹来,透人肌骨,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样冷的天,玉堂屋子又那样大,怎么都烧不暖。不知他今日当不当值......

“你发什么呆呢?这冻杀人的天儿,也敢开窗户。”张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来,把窗子闭了,加了件斗篷在我肩上。

我感激的笑了笑,便同他一块回到榻上坐了。

“你这一开窗户倒助了我了,我有了一首了。”张琼负手度步,沉吟道:“

水晶宫殿琉璃墙,疑似落絮扑面凉。

瑶津水渀霏霏没,曲江枝上纷纷扬。

忍踏琼瑶碎玉屑,为寻知己浮金觞。

劝君今夜须沉醉,不管明朝莫断肠。”

“张姐姐作的真好,可惜我听不大懂。为寻知己浮金觞,是说咱们用金盏吃酒吗?”七姐一壁吃着手里的芋头赞道。

“是不错,倒是可以同王舍人并称至宝丹了!”我忍不住揶喻道。

“我的不好,你作一首来,压过我再来说嘴还不迟呢!”张琼斟了盏酒,仰头吃了,愤愤道。

“我的虽不好,却是不敢用金啊玉的堆砌。”我笑着吟道:“夜雪敲窗已三更,凄凄孤馆一灯莹。

北风其凉君不见,雨雪其雱妾泪盈。

茕茕独坐难凭雁,厌厌久病愧穷经。

玉堂内尚隔未远,且自开怀醉蓬瀛。”

“好,三更夜雪敲窗,一灯孤馆莹然。不加典故,便让人心骨俱冷。真是好句!”张琼拍了手赞道。

“只是这诗似乎是和别人的。哦,我想起来了,你和的是我才念的欧阳学士的玉堂诗。”

张琼恍然大悟,笑道。

“诗作的是比我的至宝丹好,只是这“君不见”想的是谁?“妾泪盈”说的又是谁?”张琼笑嘻嘻的打量着我询问道。

被他问中心事,脸上不由的便红了,只不做声儿。

“本来嘛,与学士们和个诗,写写文,也没有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写了出来。明日天晴了,便叫李怀玉那猴子拿了玉堂去,交给欧阳学士,只说是你林大掌籍吃醉了酒写的。”张琼得意洋洋的坏笑道。

只怕他真写了传出去,眼圈便不争气的红了。猛咳了几声儿。

哀求道:“好姐姐,你千万别告诉...千万别告诉欧阳学士。我的脸面性命,都在姐姐手里了。”

见我泫然欲泣,他忙敛了笑容,拉了我手安慰道:“我是同你开玩笑的,哪里想到你就认真起来。”

“我早就晓得你的心事,可不是上回赏灯时结下的这缘分?”张琼拉了我的手问道。

我不好意思,只是低头不语。

“欧阳学士的学问是玉堂里第一的,林姐姐的学问是咱们六尚里第一的,你就嫁给欧阳学士吧,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啦。”七姐忽笑着插言。

“这又与你什么相干,那么多吃的也堵不上你这快嘴。”我红着脸嗔道。

“你也别恼,七姐的话虽直白,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是该想想出去的事了。要我看,欧阳学士学问又好,人又生的那般好,性子也温和。要是能出去,你便嫁与他做妾吧。”张琼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们没一个好人,不与你们说话儿了。”我羞的满面滚烫。

“唉,说说罢了,出宫哪里那么容易呢!”七姐叹道。拿了个剥了皮的芋头吃了。

“是啊,怎么也得十年载的。我倒是自得其乐。只是可怜林妹妹,他身子不牢靠,我看官家的心思也难说。”张琼扶了我肩膀叹婉道。

“尽拣些恼人的话说,你适才不是说,劝君今夜须沉醉。我便听你的,我们不醉无归。”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斟了盏酒,一口吃尽了。

“干。”张琼素来豪爽,一饮而尽。

我们二人,酒到杯干,也不知吃了多少。

只听得“咚”的一声,醉眼朦胧中恍惚瞧见七姐瘫在了榻上。

又吃了几盏,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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