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葭感叹右丞相冯去疾乃是朝中首相,地位比李斯还要高,虽没有太大的功绩,为人却本分务实,忠君爱民,是个好官,他的儿子御史大夫冯劫也是朝中掌权的高官,位极人臣,这两父子被杀可说是震动朝野,胡亥这样乱来,这大秦天下恐怕真的不长久了。
二人在咸阳等候了三五日,这天朝廷果然发了榜文,说次日要在城西处死冯去疾父子,猜测赵高明日该现身了。
到了第二天,二人身藏短刃,早早就去了咸阳西门外等候,一直等到巳时,才见官府仪仗列队出城,此时刑场周围已经是人山人海,我二人站在前排,只见一众官员下了车轿,在护卫甲士簇拥下率先进了刑场,为首一人华冠锦袍,生的粉面黄眉,身材肥胖,竟像一个肉球一样行动缓慢,蒙葭低声说道:
“果然来了,为首身材肥胖的那个,就是赵高!”
我点头“嗯”了一声,心想,这样的废物只需到了我身前七步之内,就能稳稳将他擒住,待会随机应变,若能抓住他,事情就好办了!
只见刑场中的赵高取出圣旨高声宣读:
“大秦二世皇帝诏曰,今查朝中右丞相冯去疾与其子冯劫二贼,不念圣恩,诽谤陛下,勾结三川郡守将,意图谋反,上命,将二贼具五刑处死,择日夷三族,以儆效尤,然二贼已畏罪自裁,责令将其枭首戮尸,首级悬城七日示众,钦此。”
原来冯去疾父子深感国家将乱,上书进谏二世胡亥,要他停建宫殿,减轻戍役,以此来降低百姓的负担。才能使天下安定,不至于四方叛乱。可那胡亥久居深宫,并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而且他本就不顾百姓死活,非但不听忠言,还因此勃然大怒,便指使赵高诬陷二人谋反,下令将二冯捉拿治罪,冯氏父子自知不能幸免,留下一句遗言“将相不能受辱”随后自杀身亡。
赵高命人把冯去疾父子的尸体抬了出来,当众砍掉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行刑以毕,正要驱散百姓,却听蒙葭高声叫道:
“中车府令赵大人,可还认得小女子蒙葭吗?”
赵高正要上车回城,听到蒙葭叫他,竟然回身缓缓走了过来,身边武士见有人喧哗,赶忙上前制止,赵高却挥手拦住,叫他们不要动,自己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蒙葭:
“我道是谁,原来是蒙葭公主啊,公主召唤赵某,有什么事吗?”
“不错,我正是蒙恬蒙毅的妹子蒙葭,今日来寻赵大人有两件事情询问,还请赵大人如实相告!”
周边百姓一听这女子竟然是蒙恬蒙毅的妹妹,顿时一阵骚动,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赵高却呵呵一笑:
“公主,我知道你和你这情郎已经在咸阳隐藏了多日,怎么今日才现身出来见我,赵某与你两位兄长俱是故交,公主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心道,这阉贼果然耳目众多,居然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赵大人,我两位兄长都已亡故,皇帝陛下开恩,不株连亲属,我和嫂子侄儿都是无罪之人,赵大人却指使手下杀了我嫂子和家中奴仆,又掳走我侄儿蒙岩,赵大人,你这样做,不知是何道理?”
“公主大概是误会了,我与两位尊兄本是故交好友,他二人误入歧途,赵某也深为叹息,我虽没有照顾你家未亡亲眷,但绝无加害之心,公主所说之事,我当真不知,恕赵某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赵大人,你可认识此物,这是事发时你手下遗落在我家院中的,你敢说这不是你们宫中内府的东西吗?”
话音未落,抬手把那内侍腰牌扔到了赵高脚下,赵高低头看了一眼,开口笑道:
“公主,这腰牌确是宫中内侍之物,但公主你久居咸阳,应该知道宫中内侍杂役众多,这腰牌偶有遗失,也是平常不过的事,单凭这个东西,就说是我指使,公主怕是真真误会了赵某,哈哈哈哈!”
“呵呵,赵大人,我早知道你会抵赖,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但有一件事,你肯定是知道的,请问赵大人,可知道我二哥蒙毅一家三口的尸骨葬在何处吗?”
“公主,你从前也多曾进宫,赵某也曾在身边侍候,你我也算有过数面之缘,你侄儿之事,确实与我无关,谈不到赵某抵赖,至于你二哥的下落我却知晓,你二哥蒙毅身犯谋反大罪,早已粉身碎骨,哪还有什么尸骨可寻,公主听赵某一句劝,快和你这情郎离开咸阳,找个清净之地好好过日子,这些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起了吧!”
“赵大人这样回答,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蒙葭还有一事,此事事关重大,却要悄悄说给大人,可否让我近前相告?”
我听蒙葭话音略有颤抖,知道她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却听赵高答道:
“可以啊,公主有话便到近前来说吧。”
蒙葭起身朝赵高走去,我也紧随在她身侧,一并上前,赵高也不阻拦,眼见到了赵高身前,不过三步之遥,偷眼看那侍卫甲士,全都在十步开外,我心中暗想,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擒住了他,不怕换不回蒙岩,就算不成,起码也能挟持他逃出咸阳,到时候杀了这阉奴,再回上郡起兵反秦!
“赵大人,蒙葭有一事相告。”
“公主请讲。”
“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蒙葭大叫一声,拔刀就刺,我也拔出短刀,纵身上前夹攻。
我本想一招制敌,擒住赵高,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赵高竟然是个武功高手,他只站在原地,身体并不移动,两只手却招架了我和蒙葭的夹攻,我心中大惊,拼尽全力上前猛攻,只想尽快把他擒住,耳听身后百姓人群中有人高喊:大家上啊,杀了赵高这阉贼。。。。。。
我猛攻不下,心中愈发焦急,却见一群护卫甲士纷纷上前,将我和蒙葭赵高团团围住,百姓人群亦被阻隔,不见有人上前相助,我只好集中精力猛攻,一旁蒙葭武艺却比我差的多,勉强支撑了几招就被赵高一掌击中,摔出好几步远,几个护卫持刀上前抵住她的胸口,蒙葭当即被他们擒住,我稍一分神,就觉得握刀的右手被赵高死死抓住,我忙挥左手猛击他的面门,不想赵高手法快如闪电,我非但没有击中他,左手亦被他牢牢抓住。
赵高双手如铁钳般抓着我的手腕,我挣脱不开,正想抬脚踢他下盘,却不料他猛地把我向身前一拉,我身体前倾,赵高瞬间松开了双手,顺势按住了我的肩头,只听“咔咔”两声,一阵剧痛袭来,我两侧的肩头骨骼竟然被他捏碎,双手顿时没了力气,再也抬不起来,赵高挥手再一掌击中我的胸口,我顿觉身体就如同千斤铁锤撞击一般,登时飞出两丈开外,跌倒在地,嗓子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几个侍卫持刀上前,却被赵高喝止,我想要挣扎起身,无奈胸口剧痛,两只胳膊也完全不受控制,心知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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