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不小,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到前厅。
“家主,那位姑娘来了。”
顾安知进门一看,呵,坐了不少人,不过怎么都是小年轻呢。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顾安知。”
主位上的男子点了点头,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在他下面便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持剑,一个持扇。再往下,一个十七岁的小少年,端正的坐着,他的对面是一个高傲的女子。
“安知姑娘,听闻昨日是你想了法子把污水变成了清水。”
“也不是我想的法子,只是见人这么用过,便想着试一试。”
离顾安知最近的那姑娘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知道不是你想的。”
“嫣儿,不可胡闹。”
“大哥!”
那位嫣儿姑娘娇嗔的喊了一声,一脸的不乐意,看向顾安知的眼神也不是很和善。
“安知姑娘不要介意,我家小妹娇惯坏了。并不是有意的。”
“我自然不会同一个娃娃介意。不知余家主唤我来有何事。”
“昨日我等已经按照姑娘的法子试了许多遍,但还是没有姑娘过滤的那么清澈,味道也是难闻的很,所以请姑娘前来,指教一二。”
顾安知拿着帕子笑了。几人都听声看过来。
“你笑什么,我大哥问你话呢。”
“嫣儿!!”
余嫣儿被迫只能咽下嘴里的话。
“嫣儿姑娘问的好,我笑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渭城其实不缺水,这不是个可喜可贺的消息吗?”
顾安知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是她乱发脾气,只是刚才一路走进来,亭台楼阁,一带清流倾泻与石溪只见,还有女仆在用清水洒扫房屋瓦舍。这叫缺水?
“姑娘想是刚来,不了解情况,渭城因为江水污染,已经好久没有足够的清水了,百姓和军队的伤患都没有干净的水。。。”
“余家主,我是刚来,可渭城的情况,是个人看一眼就知道。”
“那你说什么不缺水,瞎了眼吗?”
“缺水么?出了余府的门叫缺水,进了余府的门,我一日洗十次澡的水都有富余吧。”
余嫣儿站了起来“那是我余家买来的水,我们自己用不行吗?”
“哦?你们买来的水?余家每月每家收税两吊钱,每月五十两白银,收临城的水,每日由驻扎军队拉回两百桶清水,共计十两银,其中每家每户,每日分得五斗水。仅用七十三桶,驻扎军队用水二十桶,剩余一百零七桶全部运回了余家。这叫缺水么?”
“哼,我们家多出钱了,多用些水都不行。”
“多出钱了?军中每月都有十五两的水源补贴交给余家统一购买,至今未曾赊账,月月到账,你们余家最多出了七两!十分之一都没有却占了一半的水,你说你们家多出钱了,你的算术是乞丐教的么?”
顾安知掷地有声的质问,让在座的各位都有些慌乱,余家主看着眼前姑娘,问道“不知安知姑娘是随哪位将军来的渭城。”
“和余家主无关。”
身旁的小少年早就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站起来说“你别得寸进尺,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家大哥说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大哥这么说话。你大哥无官无职,我还得跪地磕头么?”
“你。。”
少年吵不过她。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死死的看着顾安知。
“哗”折扇少年收起了扇子,笑着站起来说道“姑娘稍安勿躁,余家都是武夫,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请别见怪,关于收税用水的这个问题,其实姑娘误会了,渭城缺水,所以瓜果蔬菜都是从外地运来的,其中关税,市场金额的差异都是余家垫付的,这里的费用早就超过了买水的钱。再加上余家人数较多,用水也多。这才多运了几桶。”
顾安知笑了,笑的肚子都痛了。
“你,,你这女人,我二哥都和你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笑啊。”
顾安知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你们余家是真不会算账啊,要不请我先来给你们上上算术课?再来说净水的事情?”
“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好啊,看看是你撕的快,还是你的手没的快。”
说着,风竞阳从门外闪身进来,一刀架在余嫣儿的脖子上。
其余几人见状都紧张起来,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持剑少年抽剑上前,直指顾安知的喉咙。
“都住手!”
余家主现在再蠢也明白了,这姑娘是有来头的。
“姑娘,敢问姑娘是何来历。我余家世代守卫边疆,并无一分贪污,若非如此,我余家早被这渭城的百姓给生吞活剥了。”
顾安知看了一眼风竞阳,风竞阳抽回了刀,回到了门外。余嫣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顾安知看着她这模样,冷笑一声,世代武将?同样是武将,白家的姑娘可没这么弱。
看着对面的人还举着剑,顾安知扶着青梅在一旁坐下,捧着一杯茶,轻轻的吹着。
“哼,就算你们没有贪污,就算我家姑娘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们就这么让她站着?连个矮凳都没有,看着你们坐着喝茶。询问下属一样的套出她嘴里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