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知的院子没有增加人手,就她和青梅青竹三人,余家多次想要送些人手过来都被顾安知拒绝了。谁知道那些人是来干嘛的,又不是大院子,这么多人挤都挤死。
一晃三个月,谢怀瑾一直在战场,据说受了几次伤,但从没回过渭城,顾安知日日在研究云林给的那本札记,渐渐的也能摸着体内那些虫子的规律和喜好了,这三个月来只刚来时阵,顾安知水土不服,身子垮了,被黑气占据了意识。不过幸好,青梅青竹早有准备,二人擦破了点皮,其余人是一个没伤到,城里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余嫣儿原本是城内唯一的贵女,如今来了一个顾安知,皮肤细腻,样貌出挑,就算一身素衣,举手投足间也是大家规范。不似余嫣儿,常年在这尘土里,皮肤粗糙暗黑,就算模样不错,也被这肤色打了折扣,唯一能胜过顾安知的便是那一身绫罗绸缎,可偏偏顾安知的粗布麻衣更得百姓喜爱,余辉堂更是严令禁止余嫣儿再穿那么贵的衣服首饰。每月的月例也缩减了一半。这可把余嫣儿气坏了。
“姑娘,夫人来信了。”
青竹捧着差不多一本书厚的信封,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渭城水资源解决了之后,城里越来越热闹了,来往的信件也方便了许多。
“这么厚,娘亲这是写了一晚上么?”
顾安知嘴上虽然抱怨,但是嘴角却很诚实的勾勒出笑容。信上多是关心的话语,诉说京中一切安好,让她在渭城好好照顾自己,等再过些时日,城中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让她也别回京了,邵氏和朱曦便来渭城陪她。
“爹爹娘亲要来!”
“真哒,什么时候啊。奴婢去把房间收拾出来。”
“还得大半个月呢。不急。爹爹娘亲来了,这院子就不够住了,他们被人服侍惯了,总不好和我们一样做这些粗活,青梅啊,你去人牙子那里问问,到时候挑几个身家干净的。另外啊,我看后头还有一处宅子是空着的,到时候去找商行问问,价格合适我们就买下来,把这院子阔出去。”
青竹正在滤水呢,听见这么长一段唠叨“姑娘,你这半天加起来都没这一句来的长,家主和夫人还得大半个月呢。”
青梅笑着调侃道“青竹啊,你这就不知道了,姑娘最近和那些婆子们聊天聊多了。别的本事没学会,念叨这事儿,都不用教的。”
顾安知高兴着呢,也不管他们的调笑,只盘算着怎么扩院子,买些什么花来装饰院子。
“诶,对了,刘将军儿子的风寒还没好吧,你把这坛子百合莲子汤送过去,润肺止咳的。”
青梅擦了擦手,接过顾安知手中的汤盅。
“这小公子也太瘦弱了,一日比一日的消瘦,看着都心疼。昨日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剩个骨头了。”
“医师来瞧过了么?”
“有能耐的都被招进军营当军医了,剩下的都是些赤脚大仙,神棍,就差跳大绳了。”
青梅叹了口气,乘着还热乎,赶紧送过去。
渭城天气凉的块,入冬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开始降温了。温差这么大,小孩子感冒也是正常的。顾安知没有多想,接着捣鼓手里的围巾。
晚上,顾安知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风竞阳每到饭点就开启闪现功能。顾安知也习惯了,任劳任怨的摆上他喜欢的梅子酒。
“青梅,青竹,吃饭啦。”
“来了来了。。姑娘。”
“青梅呢。”
“不知道啊,许是还没回来吧。”
“一下午都没回来?”
青竹咬着排骨,想了想,点点头说“就姑娘您说送汤送汤,就没见到梅姐姐了。”
风竞阳和青竹抢肉呢,塞了一块最大的到嘴里。
“别担心了,上回不也是出去买个布料,结果半路和邻居大婶聊天,帮人家剥栗子剥了一天。害的我被你拉来做苦力。”
顾安知想想也是,青梅和邻居的关系处的那是相当好。出去买菜总能送好些东西。
“诶,你们俩给青梅留一点儿,我这肉可就这么一盘。”
冬日的黑夜来的格外的快,顾安知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风竞阳和青竹都出去找了。这么晚了都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又怕回来没人,顾安知只好守在门口。
“找到了,被守城的士兵关在了西南那一处空的仓库里。”
风竞阳带着青竹回来了。原以为在刘群家里还没回来,谁成想刘群家也是黑洞洞的,没有人,绕了半个城才找到人。
“关了?为什么关着。。”
青竹吸着鼻子,像是哭过。
“他们说,那些人都是得了痨瘵病,防止病情扩散,把接触之人都扣留关押了。”
“什么??你们听清了?青梅不过是去送了一盅汤。也被关着?”
“四周都有官兵守着,不让人靠近,我跳上房梁偷偷看了,关了不少人,咳嗽的不咳嗽的都关在一起,仓门和窗户都封的死死的。”
“这不是胡闹么?”
顾安知抓起一旁的披风就往门外走。
“姑娘,你不能去,那些人真的得了痨病,万一你被传染了怎么办。”
“是啊,而且官兵这么多,你进不去的。”
“那青梅怎么办,之前好好的,现在和她们关在一起,没被传染,再过两天也传染上了。”
等顾安知到的时候,仓库外面围了不少人。余家一行人都在一旁大声的解释。还带着不少士兵。其中刘群也在一旁,眼眶红红的,却毅然的站在仓库外,守着。
“县主来了。”
人群中有人看见了顾安知,突然喊道。
“县主,我家孩子真没得痨病啊,他就在家门口玩儿,突然就被人抓到这儿了。”
“县主,我男人不过是常年的黄痰病,咳了两声,便被抓来这儿了。县主,你救救我男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