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个温暖而美好的词汇。但很多人却忽略了,每一声“姐姐”的背后,既有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藏着一个女孩的委屈和无奈。
又到了新一年的开学季。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往学校走去,这天姐姐开始上小学一年级。
学校就在我家后面,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学很是方便。那里有四栋大瓦房,东西走向,连成一片,瓦房南边是校园,东西稍长、南北稍短。其中,一到三年级教室在最东头,四五年级教室在最西头,中间隔着一个大大的圆形舞台。
学校操场全部是泥巴地面,少了一个暑假孩子们的践踏,学校教室前后、操场全部长满了杂。上午开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组织同学们除草清理水沟。
除草,老师安排一些离家近的同学从家里带来锄头、铁锨等工具,男生女生一起劳动,劳动虽然很累,但是也抵挡不了同学们聚在一起的喜悦,大家边聊天边劳动。
下午学校发完新书,就放学了,回到家中,姐姐用报纸把语文和数学的教材书包装起来,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下宋雪晴三个字,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课本放到了书包里,准备着第二天上学。
早晨六点钟的时候,天才刚刚开始亮,岁的我还正睡得迷迷糊糊,妈妈妈妈已经起来了,“小阴,小阴,我和你爸爸出去挖地了,你快点起来把早饭做了,你吃了早饭把弟弟带上去上学,把饭给我们留在锅里就是了”,说着妈妈和爸爸就拿着锄头背上背篼出门了。
姐姐迷迷糊糊中答应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正在旁边睡得香甜的我,又接着睡去。
“哎呀”,突然姐姐从梦中惊醒过来,咕噜一下子爬了起来,想起来了还要给爸妈做早饭呢,一看墙上的钟表,都已经七点钟了。
赶紧自己穿好衣服,一趟子跑到厨房,端来小板凳,放在灶台后面,一瓢一瓢的往锅里掺着水,盖上锅盖,然后又用火柴点燃松树枝,小心翼翼的把一根根细木棍放到火苗上。
一会儿看看灶头里的火,一会儿揭开盖子看看锅里的水,看水热的冒着小气泡,宋雪琴又从米缸里盛了大半碗米,清洗干净后倒在了锅里。
用了大半个小时把饭做好,姐姐急急忙忙的给我穿好衣服,端着饭一勺子一勺子的喂饭,还时不时的用勺子在我的下巴下刮一下,把嘴巴上残留的饭再次喂到我的口中。
忙完这些,来不及自己再吃饭了,背上背着书包,双手抱着我,就向学校跑去。
踩着点中上课铃声,终于抱着我走进了教室。
刚一踏进教室的门,同学们就哄堂大笑了,“宋雪晴怎么把她弟弟带进来了?带个弟弟怎么上课?”同学们七嘴舌的开始议论着。
姐姐不吱声,走到座位上坐下,把我放到了长凳中间上。小学课桌是最简单的长方形,有抽屉,一桌俩学生,长凳子也是两个人坐。如果同位关系处理不好,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另一个就能跟玩跷跷板一样,极其优雅的摔到地上。
姐姐装作严肃的给我说道:“弟弟,等会儿你可要听话哈,不能说话,不能到处跑,要乖乖坐在板凳上额,不然姐姐不要你了”。
“弟弟好乖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弟弟你给姐姐笑一个,下课了姐姐教你跳皮筋”
“小弟弟,给哥哥亲一个,下课了我给你买棒棒糖吃”
同学们围上来,七嘴舌的说道,都充满了好奇的样子,同学中有的也有弟弟妹妹,但是大多都是由爷爷奶奶带着,像姐姐这样带着我上学的,还是班上的第一个。
这时候,老师咳嗽了一声,拿着课本走进了教室,看了一眼宋雪晴,开始上课了。
“弟弟,你要听话哈,不能说话额,如果你要尿尿,就悄悄给姐姐说哈,姐姐带你出去”,姐姐又在我耳边说道。
课堂上,同学们都在认真听着讲,我突然开口说道:“姐姐,我要尿尿”。
同学们哄堂大笑,都纷纷看着宋雪晴,姐姐感到极其窘迫,一阵发怵,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带你弟弟出去上厕所吧”,老师这时候发话了,姐姐如蒙大赦的抱着我就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同学们纷纷开展课外活动,有的女孩子跳着皮筋,有的男女同学分成两组,从坝子的这一头跑到另一头,比比哪一组跑的更快。
跑的时候,别的同学总嫌弃我是个累赘,跑不动不说,还总跟着搅局,纷纷“唆使”姐姐丢下我,并以不让“入伙”相“要挟”,姐姐不干,每每都是背起我和同学们赶趟。
姐姐累得满头大汗,我则在姐姐背上蹬脚拍手咯咯地笑,还不时拍着姐姐的肩,催促姐姐快点,快点呀,别让她们追上,姐姐跑得越快,我便笑得越欢。
从此以后,我们姐弟俩结伴入学,两人共抬一张小书桌、一条凳子,坐在一起听课,一起做作业,结伴回家,姐姐成了我的“小保姆”,我成了姐姐的“小跟班”,形成了“姐弟班”的独特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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