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是辽东军,确定无疑吗?”
听到黄子澄的话,徐凯哑然失笑。
城外的军队跟燕军已然交战,那必然是友军。
从东北方向过来的,而且是友军的,难道还有别人吗?
“嗯,确定。”
徐凯点点头。
黄子澄听到这话后,突然阴狠地一笑,对徐凯说道。
“徐都督,此次南军大败,耿炳文都被除爵,你反而升官,想必你知道陛下的意思吧。”
徐凯摸不清黄子澄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本将知道,陛下宽宏大量,不计教我打了败仗,必然是激励我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没等徐凯说完,黄子澄不耐烦地打断道:
“徐都督,如今你是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正二品的朝廷大员,不能只注重战场上的得失,要从朝廷大局出发。”
见徐凯仍然摸不清头脑,黄子澄恨铁不成钢。
“徐都督,如今藩王势大,陛下苦其久矣。其中更是以燕逆,大宁和辽东为甚。”
徐凯点点头,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那既然作为臣子,就要为国分忧,陛下的烦心事,就是臣子的烦心事。”
黄子澄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徐凯渐渐琢磨出了些味道。
借刀杀人。
徐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黄大人,你是说?”
黄子澄看到徐凯的表情,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继续劝解道。
“徐都督,黄某是陛下近臣,自然知道陛下的心思。削藩势必是陛下的心头大患,谁能在削藩上立下大功,谁就是简在帝心。”
黄子澄指向城外。
“现在燕逆和辽东军在厮杀,关你徐都督什么事?来,是辽东军自己要来的,打,是辽东军自己要打的。”
“两个藩王打生打死,你只要坐视不管,在陛下那里,就是大功一件。我黄某向你保证,只要你此时走下城楼,回府休息,将辽东军拒之门外,明年,你就是都督同知,从此位列一品。甚至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徐凯被黄子澄的一席话,说的直冒冷汗。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一品啊,甚至可以封侯。
他这个都督佥事,陛下说撤就能撤,甚至一品的都督同知,也不例外。
可侯爵...
不久前的耿炳文就是例子。
即便吃了如此大的败仗,依旧只是削爵。
可以说,侯爵,本身就是一道免死金牌。
看着徐凯意动的神色,黄子澄再看向城外的东北方向,满意之极。
“不管是不是你亲自领军,这一次,必让你辽东兵马折损过半,以泄我心头之愤。”
可背后想起的声音,却让黄子澄的笑渐渐凝固。
徐凯的内心在剧烈的挣扎。
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
“黄大人,我不同意。”
黄子澄怒视徐凯,大声问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同意?”
徐凯指着城下,缓缓说道。
“黄大人,你不懂军事,也不懂军心。”
徐凯有些痛心,又想起了被他抛弃在滹沱河北岸的同袍。
“如果,我为了一个都督同知的虚衔,眼睁睁看着辽东军马被蚕食殆尽,不要说我,就是我背后的兄弟们,都不会允许。”
说完,徐凯指了指身后的众将。
南军的这些将领,早已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沉默的,有意动的,但更多的,却是像徐凯一样,痛心不堪的。
“我徐凯不是圣人,想升官,但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去接应,明天这些兄弟,不会有一个人再听我的,也不会有一个兄弟,会将性命交付于我,因为我是一个可以随时出卖他们换取前程的人。”
说完这些,徐凯抹了抹眼泪,沉声说道。
“诸位,辽东友军前来支援我们了,如果我们不去支援,等待我们的将是破城。”
黄子澄在背后大声喊道。
“曹国公李景隆已经率领五十万大军自应天起兵,不日就能到达真定。”
“不日?”
徐凯彻底恢复了理智,指着城外冷哼道。
“不日是哪日?如果没有辽东军的牵制,滹沱河畔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如果今天不出去接应辽东军,军心一失,真定府城连一个夜晚都坚持不住。”
“黄大人,不必多言,诸位,随我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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