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同学!”
军训第一天后的晚自习间,闲着无聊走在淡淡桂花树下的我,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我转身一看,是一个身穿暖黄色衣服的女孩子。
她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系着个小马尾,手上戴着一只小铃铛,伴随着她的走动,铃铛摇曳作响。
“你好呀……”
我摇了摇手,局促地回答着。
“你好呀,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玲,是新来的转校生,晚自习太无聊了,就跑了出来”
“你好,我是林右,向右的右,我……其实看不清你,能靠近些吗……”
夏玲带着疑惑,慢慢地走了过来,铃铛摇曳,还带着些许淡淡的木槿花香味,随着她的靠近,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小星星,还有那疑惑的可爱表情。
“不好意思哈,我眼睛天生看不太清,不是有意冒犯你……”
“没关系,你是有眼疾吗?”
带着疑惑的少女声响起,随之,她又稍微靠近抬头看了看我的眼睛,我们的距离只有不到十五公分,靠近了她才发现,原来我的眼睛是深邃的蓝绿色,很明显,这与正常人的棕黑色完全不一样。
“嗯,是的……抱歉哈,我去看书了”
此刻,从未有的紧张感随之而来,从来没有人如此靠近过我,我慌张地找了个理由转身就走。
“喂,那边是卫生间啦!”
我面部涨红,闹了个大囧,慌忙中找到教室的方向后跑了过去,能想象到瘦小的身影跑出了短跑冠军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尴尬了……
“哈哈哈哈,你真有趣”身后银铃般的笑声缓缓远去。
呆在教室里,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都是那个铃铛小女孩的笑声。
我叫林右,自从小学五年级爸妈出车祸走了之后,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流,同学对我避而远之,那爸妈走后,我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寺庙里,寺庙中有一个很奇怪的光头老和尚,我一直叫他老头子,他平时很少管我,只抛了下一句话:
“小林,你我有缘,我会赡养你至成年,往后,你便自生自灭吧,出去后,也别说是我江岸的徒弟,会给你惹来祸端”
他给我了一本所谓的医书,美曰其名可以治好我的旧疾,我那天生的怪异的双眼,可那本破书,厚厚的一沓,却只有第一页有字:
“每日清晨,席地也,默念口诀,慢呼吸而放空,时长二十分足矣,不可贪练,口诀如下:宇之大荒,静而动,动而大行;念之所极,慢而快,快至无形”
这个遭老头子坏得很,说还不到时候,不跟我说,在孩子的好奇心驱使下,经过悄悄烧过、用水泡着清洗过、用蜡烛滴蜡、蛮力(咳咳,也不算蛮力吧,毕竟孩子力气这么小)等一系列的办法后,仍然无效,我便放弃了,奇妙的是,那本破书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让我对其狠狠咬牙,天天念叨它。
看在那遭老头对我还不错的面子上,之后的每天清晨,六点半醒来后都会在寺庙的蒲团上冥想,老头子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写字绘画,还让我去认识学习人体的奇经脉与中医里的药材,包括种类,品级以及栽种保存,寺庙前的那块地,自然而然便成为了一块药田,也从不施肥,就只是叮嘱让我别动药田四周那几根奇怪的旗帜,闲暇时光让我练习古筝,说人只有在很冷静地时候才可以处理好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
可是今晚的晚自习,我实在是无法静下心去学习,脑子里都是夏玲的身影。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习结束,我疯了似的跑了出去,不顾同学间诧异的眼神,在撞到了几个同学后,不敢去刻意寻找夏玲,一路狂奔回到寺庙里。
好在这些年,老头子对我“照顾有加”让我睡觉前夜跑,他不会管我太多,只会丢下一句话,做与不做,全都在于我,但对于吃的,他是分毫不退让啊,就好吃那几口老酒跟羊肉,鬼知道,我在他的逼迫下,练废了几个铁锅之后,他用筷子夹了点菜了,就着酒吃了两口,慢悠悠地说了句:
“嗯,凑合能吃了,吃不死人,先这样”
我当时内心是千万个奔腾而过川流不息的马儿啊……
回到寺庙里,我啥也没做,躺在满是草席味的床上,心慢慢地静了下来,想起今晚要夜跑,便也起身,从平时的五公里跑了加跑到了十公里。
说也奇怪,平时夜跑完会出大汗的我,今晚也只是微微出汗罢了。
寺庙并不大,我来到房子的屋檐上呆呆出神。
“咳咳……”老头子的咳嗽声突然自他房间内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