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总喊道:“于飞?于飞!不管你在哪里,出来吧。”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她问道,声音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像一个机器人。
夹总走下甲板到下层,然后走向她。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是什么时间?全体船员将在一个小时内醒来。”
“我知道,”她回答道。
夹总喘着粗气。“就在几分钟前,南宫、雍和宫把我叫醒,建议我强迫你休息一周,我说试试吧,”他注视着她,“你一直在工作,直到筋疲力尽。这艘飞船上的每个人都关心你,但每次有人试图帮助你,你都把他们推开。这种情况必须停止。”
她咬紧牙关,低声咆哮。他不是兰族,所以他怎么能理解F星带来的撕裂灵魂的痛苦?对他来说,从这种损失中恢复过来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休息得越多,修理的时间就越长。你们不想离开这个星球了吗?”
“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原因!”夹总说道。
她不再对视,低头看着甲板,死盯着脚尖,咬紧牙关。一种寒冷的空虚感涌上她的胸膛。眼泪刺痛了她的眼睛,想要挣脱出来,她努力地抑制住哭泣的冲动。她已经彻底崩溃,没有任何恢复的希望。
夹总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充满了关切。“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受苦。在地球发生的事情...很不公平。但不管怎样,你需要走出来。项波的死对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她不再听了。回忆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上心头。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她在GAIA-号上的时光,那时候,他带着她踏上了一生中最精彩的冒险。“项波,你的飞船真是太神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驱动核心。”又想起他们在自由进步号上的重逢,当时她热泪盈眶,
“项波?是...是你吗?”
她回想起他向她表白的时刻,那时她才意识到,原来她的梦想并不很幼稚。
“我不想要别人!我只想要你!”
她回想起他们第一次共度的良宵,初尝水乳交融的她满头大汗,脸红扑扑的像被春雨滋润的苹果。“这只是我们向美好生活迈出的第一步,我保证!”
她回想起自己生命中每一个有项波的每一天,仿佛天堂般,直到她终于拥抱到失落的另一半时。
她回想起他们在地球上最后一战前的那个夜晚,她试图将每一秒钟都珍惜起来,想把尽可能多的快乐深深地刻在脑海里。“等我们回到地球,回到家,回到你身边,你要知道我为什么战斗,不是为了整个银河系,而是为了你和我们的未来。”
最后,她回忆起他离开她时的场景,F星在她的脑海中生根发芽并摧毁了她的理智。
“我有一个家。”
“回到我身边。”
于飞的胸口被冰冷的疼痛所控制,令她窒息。热泪流过脸颊,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挤过夹总,冲上楼梯,关闭音频发射器,不再向外发送潮水般哭泣的信号。
于飞!夹总喊着跟上她。于飞!
她走进电梯,关上门,带着他一起去了一号甲板,取消了净化循环,然后进入了项波的舱室。她用奥秘工具锁上了门,走了几步就跌倒在地,无法再忍受自己的痛苦。
她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胸口起伏不定,嗓子哑哑的,疼痛冲进她的心。她前后晃动,努力呼吸,眼睛湿漉漉的,泪水几乎遮住了她的视线。
只要完成修理。只要完成修理。只要完成修理。她对自己说。
等他们完成任务,她的船员们都安全脱离这个星球,她就没有了任何责任。她终于可以加入她的祖先了。
并再次见到她的挚爱。
夹总来回踱步,脸颊被牙齿折腾的上下起伏,嘴里还不停的喘着粗气。自从项波死后,一切都不顺利,一切都在崩溃。没有了项波,整个飞船总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可怕。没有人笑,没有人聚会,每个人都想独自一人,特别是于飞。
他毫无缘由和目的的咆哮着,回想与于飞的最后一次谈话。自坠机以来,这是她与任何人的最长的一次交流,但他说了些愚蠢的话,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每次他试图像项波那样,安慰于飞但他失败了,就像他在欧阳娜那样失败了一样。
他继续咆哮着,猛击船壁,也许一杯饮料能平复他的神经。他乘电梯到层甲板,走向酒吧,坐在最近的吧台凳上,倒了一杯兰族人的白兰地。
他喝了一口,想知道谁能像项波那样把一切都搞定。这位前指挥官总是让领导和指挥看起来很容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总能保持冷静和控制。没有任何挑战或挫折能动摇他的信心或决心。
在项波牺牲之后,人类和兰族人都会记住项波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士之一,他的行动将在未来的历史上产生连锁反应。夹总喝了一口饮料,哼了一声,想知道如何提高船员的士气,让于飞走出她的绝望之境。她在所有意义上都是他的妹妹,如果她采取任何极端行动,他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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