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秋试放榜;赵德强考了个一甲二名,得个举人。公榜一出,王家下人争相奔告,王大春更是以手称额,省府文书一来,王家就热闹了。
王大春急忙吩咐下去,把众人请到自家酒楼去喝就是了,反正姑爷都请几个月的酒,自己也不能小气,也大请一回就是了。
兴家更是高兴。倒不曾自己小四能得个二名,到时上京赶考;若得上天见怜,小四定能光宗耀祖!
须知旧时士农工商,他家里做买卖的,有钱是有钱;地位却低,小四即使到今日,成就也就是书香门第了,也有朝庭功名,自然身价高了。
王家热闹了好几天,王大春便忙着女儿的婚事了,他原本见自己的女儿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原也打算等明年再说;但转头一想,如果不给小的行大礼;女儿就还不是赵家人,万一赵德强上京赶考,女儿是留在家还是到赵家还是跟着上京?除了留在家,别的的名不正而言不顺。再说,女儿是得益是赵家人身体才渐渐的好起来,万一赵德强上京,她的身体又弱,如何是好?
再者,青年男女住后院,干柴烈火,万一越礼了;大礼未行,赵德强要上京了,女孩子家万一显山露水有了孩子;赵德强就是回来和自己的女儿回赵家拜入宗庙,也是挺为难,挺不好听的,一旦完成大礼,所有一切都不成问题。
王大春与兴家商量;兴家的意思很简单,婚事王家说了算,那是奶奶父母之命;石玉琼和小梅必定是跟着赵德强上京的;因为她们学过武艺,即使真的不怎么样,自己也不知道她们能怎么样;但至少可以护送自己的夫君上京赶考,又可以照顾起居饮食,妻子照顾丈夫,比任何书童都好,加上赵德强已经有了功名,省城到京城的路会很安全就是了,碰到一个半个坏人,据石玉琼自己说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如此,俩人一合即合,让她们成亲再说,至于以后跟不跟丈夫上京,让他们夫妻之间商量就是了,咱们就不参与了。
王大春找个算命看日子先生一算,双十好日子,便决定双十为他们举行大礼。
王夫人去找众女商量,你们共事一夫就是姐妹,也都是我的女儿,石家不管是订亲还是年齿,都为长,至于小妾谁大谁小,就问你们的丈夫,同一天拜堂;石玉琼母亲在宝庆,现在在赵家住着,众女陪石玉琼多拜一回天地就算了,反正你们回到宝庆赵家,也是你们自己的家了,还得重拜赵家祖宗的,还说问过许多先生媒婆,人家让这么办的。
石玉琼没有意见,别人就没有意见了。
十月初二,四舅老爷到了,兴家大喜,急忙上前叩头,王家也大喜,亲舅当母,兄长为父,这个大礼可以了。
赵德强悄悄的问他,四舅老爷道:“我倒是很放心你路上的安全,可是在家住着,你母亲常说担心你一个文弱书生自己上京,即使石玉琼那二个丫会武功,女孩子也不好动手,我又不能说你的事,只有出来了。再说,四舅虽然在江湖上四十年了,只是为了报仇雪恨,鬼都不认识一个,现在出来,也是个陌生人,也好,不会连累你。”
赵德强道:“四舅应该在家享福的。”
四舅道:“没事啊!我几十年了,都没有好好看到神州风景,也是挺好的。再说,陪着你上京也烦,等兴家回家了,你们上路了,我四处游玩游玩就罢了,我看你那二根手指,一百个四舅都没有你二只手指厉害,我才不多事。”说实话,陪着自己的外甥上京,也很好;只是来时路上就想过了,外甥要是带着几房夫人上京,自己一人老头跟着太没有趣了,故急忙把话说在前头,倒没有想到这个小四能考到第二名,实在意料之外的喜事。在妹夫家,很多人都说赵德强考个十名到十五名比较实在,要能得个十名以内,就是上天见怜了;如果名次太差,就让他在岳父家住到明年再回来成亲罢了;举国的读书人到京赶考,在省里名次太差,就没有必要辛苦赶路了,如果在十名以内,还可以上京赶考,说不定上天见怜呢?倒是没有想到他是第二名。
赵德强道:“四舅一个人在外面,岂非十分麻烦?”
四舅道:“没事,我玩厌了。就赶回你家住几天就是了,反正你有功名在身,我就说你跟着官家的车马走就是了,对了。四舅上回忘记给你了。”
赵德强见他拿出一大叠银票。问道:“四舅那里来这么多钱?”
四舅道:“这是我自己的,我家原来是大富之家。出事之后,我回去把家产都变卖了,本来想着报仇雪恨要用的,都藏了四十年了,银票换来换去,还有这么多。四舅留着没用,给你,再说,这是祖宗的,你母亲也有一份,拿着,路上要用。”
赵德强道:“我有钱。”
“出门在外不怕钱多,拿着!”
赵德强也只有接下来。说道:“那四舅先住下来再说。”
“当然。我去谢谢那个小罗再说。”
四舅自从报了仇,心情好了许多,他之前把妹妹嫁给赵新,什么事也没有瞒,全告诉他。所以这么多年来,小孩子一问四舅的事,大家都骂;就是怕引仇家,四舅怕引仇给妹妹,几十年来,就只看望妹妹三回,现在大仇报了,仇家没有人了,大家松了一口气!而他又老了,就只有妹妹一家亲骨肉,自然爱惜。
初十,王家为小女举行了婚礼,赵德强把喝过酒的都请了,加上王家的亲戚朋友,摆了近百席,况赵德强此时身份不同了,非常热闹。赵德强真的海量,见人就碰杯,喝倒一大片,他自己却屁事都没有。
兴家见大礼已成,自己要回家了,四舅知道赵德强没有那么快上京,亲自护送外甥回家再说,他对妹妹的孩子,也爱若已出,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自由身了,那能放心兴家自己回去?
小夫妻新婚燕尔就不必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