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芣苡,美草以乐有子也!”
“皆兴发于此而义在于彼。”
谓之发于现实,而意有所指;
张华淡淡的扫视呆愣的众人,
《诗经》就是如此现实主义的作品,而不是那空有华丽而毫无内涵的无病呻吟之语,
“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归花先委露,别叶乍辞风。”
“丽则丽矣,吾不知其意也。”
全场死寂,
街坊领居是根本听不懂张华在说什么,
士族子弟听得懂,但大脑宕机了——他们意识到那么一丝,
张华这是站在了全史的角度评析作诗啊,如同是i除了《诗经》之外所有的诗人,
自古,
惟有我张华得《诗三百》之真传,
你们写得都是什么垃圾,
软弱无力啊,
“贤弟,真乃千金之语。”
虞世南激动到全身无法压制,他是深有同感啊,那些山水诗宫廷诗写得狗屁不如——
“如何才能复古之六义。”
虞世南眼睛冒光,迫切的询问的道,
“问得好,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张华称赞一句,然后淡淡道:
“我自识字以来,年齿渐长,阅事渐多。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多求理道。”
“始知——”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文章,合为时而著;
歌诗,合为事而作;
如此才能感人肺腑,而非空虚之言,
扑通扑通,
众人直觉心脏被猛得击中,跳动得飞快,
“张郎大才,吾等醍醐灌顶,请受吾等一拜。”
围观的士族子弟,
纷纷低下头颅,全身心的折服,作揖参拜,
张华坦然受之,
“今日由著《陋室铭》而论诗,贤弟必当名动天下!”
虞世南叹服,
他还是小瞧了张华,
无须成长,如今即是文坛巨擘!
……
太阳落山了,建康进入黑夜,然而万家灯火之下,却是数之不尽人的不眠之夜;
《陋室铭》伴随着那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仅几个时辰就传遍了建康的大街小巷,
人们喃喃着其中的句子,目露向往与崇拜,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名士满目的惊艳,
如此壮语,
不单是一副“安贫乐道”的淡然,
而且能激励身处逆境的人,坚持心中的操守,进而奋发进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
“张华,若此子不夭折,必为百代文宗!”
“族中可有适龄女郎,择面容姣好者一二,速速登门求访。”
一大族族长掩饰不止激动,
“族长,他可是草民啊,女郎岂能下嫁?”
“草民,彼其娘之的草民——就算是草民,他也必将为家族的名望再填一层楼。”
……
台城,结绮阁中,
“娘娘,这张华当真不识好歹,您如此提携他他转眼与我等划清干系。”
一个巧嘴的侍女吐槽道,
虞世南与张华的事传入宫中,尚书令江总怒火冲天,被人说出奸臣的他恨不得立刻逮捕虞世南丢进大牢;
可为何被指为妖妃的娘娘丝毫不为所动呢,
“既然不肯为我所用,那便由他去吧。”
“如今国事艰难,朝廷多一良才是不可多得好事。”
帐中妙影,
露出一双光滑玉润的大白腿,哀怨的叹了口气,酥麻蚀骨,连侍女听了都不由面红耳赤,
“而且,你不觉得那少年很有趣吗?”
“娘娘何出此言?”
侍女好奇问道,
“他通篇自夸自擂,说自己德行很高,好比高山上的仙人,又好比水中的蛟龙——末了,还不忘把自己的破房子拿来和诸葛亮未出山时的南阳旧宅,以及扬雄修《太玄经》的老房子放在一起。”
“结果呢,人们都夸他都认为他高风亮节,呵呵呵,真是一群视作不见的睁眼瞎。”
“我提携了他,他转眼将我弃与一旁,是为不义,当真如写的那般德行很高?”
张丽华邪魅一笑,低呵道:
“奴不知犯了何罪啊,竟如此遭人嫌弃~~~”
“张华!”
妾身记住你了,
这次饶过你,下次可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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