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闻言,有些不耐:“兄长何事?”
程颢冷哼一声,言道:“他日你我共同反对变法,你我二人同气连枝。”
“姓王的走后,我等又共同研读书籍,兄亲弟恭多么自在?眼看已有心得,不日便能传授天下学子,从而声名鹊起!”
“加之前些年,我等为国求和,得到了主战群臣和官家的反对,你我仍然并肩一线,以扛天威!”
“哪知如今,你为了攀附官家,竟然对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理不问!就是说服了官家不再用兵,也不愿对我多说半句?”
“你这么搞,天理何在?嗯?”
程颐气的脸色发紫,表情也狰狞了起来。
“哥哥,你误会!”
“此事真不是我之计策,乃官家自己的想法!”
程颢闻言,全然不信。
“我开始也这么认为,见你和官家争论,还当又是官家胡闹,你在教导官家。”
“可这计策,顺应司马光跟西夏和谈的战略,又附和他们让士兵解甲归田的想法,加之招募流民难民,发放田地,甚至连人口普查、质量监督都想的万无一失。”
“官家便是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这几日想到这些,不是你这天子帝师,又是何人?”
“好哇,演戏给别人看就算了,连我也瞒着?”
程颐立在原地,身躯摇晃。
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何学也?学以圣人之道也!”
“天理昭昭!某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问心无愧!”
“啊啊啊啊天理何在啊!”
见自己弟弟都老大不小了,竟然还急的失态,哥哥程颢才冷静了几分。
若不是你做的,那会是……
霎时间,一股恐怖的念头弥漫出来。
“既然不是你,莫非!”
程颐也猛然惊醒,顿时如临大敌。
二人谨慎的对视一眼,瞬间冷汗津津。
……
高太后看着桌上的奏疏,心中全无批阅之意。
半响后,她抿着花瓣般的嘴唇,笑道:“来啊,把这些奏疏送一半给官家,让官家过过眼。”
侍卫闻言,立刻躬身上前收集奏疏。
高太后突然感觉心中一松。
原来,放开权利竟然如此简单,而且也没想到,放手会这般轻松。
“臭小子变了,若是还如往常一般,动不动要用兵,动不动要罢免官员重启新法。”
“这些奏疏,万不能由他来判,不过如今,我也乐得清闲了。”
“官家志在靖天下,他日必是一代明君!”
这般说着,她伸出玉手捏着自己的肩膀,似乎在缓解疲劳
话音未落,手下人来汇报。
“启…启奏太后,官家出宫…玩去了……”
顿时,高太后气的鼻子都歪了。
“把奏疏给我放下!”
顿时吓得侍卫跌落在地,奏疏散落的到处都是。
……
赵煦来到苏记药铺门前,
心中揣着许多疑问。
尤其现在,虽然为失田者争取了许多田地,但也因此堵住了自己的嘴。
日后对西夏用兵,若不能师出有名,恐难发兵。
可当他站到药铺门口的时候,
又觉得此事万分不妥。
苏城的学问,他是认可的。
还义无反顾的拿出水泥,用来利国利民,他也是钦佩的。
但自己才是天子,是国君。
天子可以拥有谋臣,遇事不决可以参考。
但是,自己显然已经有些依赖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