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缓缓的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不,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姐姐。除非姐姐跟我一块儿出去玩儿。”
徐妙锦小嘴一撅,倔强之气跟徐妙云倒是有几分相似。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大管家徐福的声音。
“二小姐,夫人有事让你去一趟。”
徐妙锦急忙应了一声,回头看着床上的徐妙云:“姐姐,我先过去娘那边,一会儿再来陪你。”
随着一阵开门关门声,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在那里!
一阵相思,一阵疼痛!
徐妙云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流下,浸湿了枕头。
三日之约,已经又过去了三日!
他去了哪里?
是否去执意还是去了皇宫?
又或者……
他负气于我的不守诺言,已经离开了金陵,又回到了他的北荒大漠之中。
脑海里。
一个身影重新浮现。
少年白袍银甲,坐下照夜玉狮子战马,手里提着凤翅镏金镗。
一个人,一匹马,一条兵器!
独行在大漠之中。
狼居胥山前,他沉默的看着风荡的京观尸塔!
经过风雨的雕蚀,京观尸塔的十万颗蒙古骑兵头颅,已经掉落了一大半,崖下落了厚厚的枯骨!
天狼谷里。
他一个人沉寂。
策马而行,马蹄踏着那些腐朽的尸骨,飞腾起阵阵尸烟!
瀚海之畔,西风紧!
他纵马驰骋,飞跃在瀚海的无边海面上!
发泄这心里的不愉快!
他的鬓角,竟然隐隐有白发缕缕!
驰骋中,少年忽然回头,厉声喝道:“为何要骗我!”
厉喝声中,忽然坐下战马四蹄一沉,连人带马,坠入瀚海!
瞬间没了踪迹!
“我不是真的骗你,我不是不受信约!”
“我不是……”
徐妙云猛然坐了起来,声音颤抖!
他去了哪里?
他会不会有危险?
他会不会……
徐妙云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踉跄着推开门,往徐达的书房走去。
……
书房内。
汤和一怔。
元帅今天莫非也热昏了头脑?
北国战神,屠灭元庭!
才班师几日,就都不记得了?
“虽然咱们三个都见过,可是又可以说都没见过。”
“因为咱们三个也不过是远观其型,或者从画像之中所见,归根结底还是没有看清他这个人。”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的那股浓烈之气,那股不惧天地的浩然,却不由得我不想起他!”
汤和虽然并未看到封狼居胥的惨烈,却亲眼目睹了天狼谷的屠杀,如今想起那个少年或者便是如今宫中的少年神医,不由的面色大变。
“难道真的是他?”
徐达低头沉思,少年神医身上的那股不屈不挠,天地无用的霸凌之气,在朱元璋面前的那份从容,他早已见识过。
莫非日前金陵赋诗的才子,也是个身具如此霸气的人物?
难怪我女妙云被他迷惑,痴心不改,甚至为此拒婚朱棣,在家茶饭不思。
“若真的是他,那可就麻烦了!”
徐达误会汤和,汤和说的是少年战神,徐达说的是名动金陵少年才子。
徐达皱眉。
若真是如此,恐怕这个少年一时半会离不开金陵,且与皇家扯上了关系!
如果说少年真的喜欢妙云,以皇后之名强迫,那我如何能拒婚???
“麻烦!大麻烦!”
汤和长出了一口气,以为徐达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入皇宫,必有所图,我不信只是为了给皇后治病!”
“以他的实力,若要……”
汤和不敢再往下说了!
他的这个猜测,过于大胆,甚至令他一提起来都震撼的喘不过气来!
若少年真的便是昔日那个斩杀天地,屠灭万物生灵的神将,那此时的金陵?
岂非以沦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那他此时身居金陵,备受马皇后青睐,随时出入皇宫,岂非皇帝陛下已经紫禁城内数千人命,都捏在了他的手里?
挟天子以令天下!
如果他真有不良之心,也不用屠戮杀伐,只要拿住了皇帝,那大明的江山,便已岌岌可危!
皇帝?
皇帝虽然神武,但在他的实力面前,犹如童稚!
童稚都不如!
……
“你就不怕?”
“莫非你已经成竹在胸,一切都提前预知来了?”
汤和稍微缓了缓神,抬头看徐达,虽然面色沉重,但是丝毫没有惊惧之色。
暗地里佩服!
元帅就是元帅,这股镇定之气,非是我等可比!
“车到山前必有路。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有应对之法!”
徐达心中暗自思量,此时不可拖延,只有在少年提出婚事之前,把朱棣和妙云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父母之命,古来如此!
不管他是金陵才子,还是神医无敌,只要马皇后不干预,我谁都不惧!
徐达抬头看了一眼汤和,暗自感激。
诸将之中,唯独他与我关系最近!
为了我女儿的婚事,顶着如此酷暑炎热,来我府中商谈此事……
“你能提前有所计划,那便最好不过,到时候纵然粉身碎骨,我们也要跟他周旋到底!”
汤和看到徐达早有筹谋,也就安心了许多。
一颗赤诚报国之心,令他虽然对少年将军敬仰有加,但各为其主,真到了拔刀见血的关头,也不得不兵戎相见!
徐达纳闷,这汤和?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不至于……不至于……”
“此事我能处理好,汤兄不必过虑。”
徐达给汤和满了一碗茶,安抚他说道。
“这……我还是不放心。”
汤和低头思量。
若能提前证明这个神医少年,是否便是与妙云相识的那个金陵才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汤和整理思绪,缓缓说道:“只需……”
刚要叙说之时!
“爹!”
“爹!”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说,您开门!”
一阵急促敲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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