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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定薛秦(1)——大唐烟尘在西北(1 / 2)

唐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在隋王朝统治风雨飘摇,大厦将倾,各地群雄割据的历史背景下,一个焕发着无限勃勃生机的崭新王朝,崛起于世界东方。这就是,李渊父子所建立的——大唐王朝!

大唐初建,天下未定,四方群雄并立。在李唐王朝统一天下的过程中,这个新生的伟大帝国,面临着来自无数强敌的挑衅。王世充、窦建德、刘武周等人,他们都对唐王朝虎视眈眈,企图将刚刚诞生的李唐王朝,扼杀在摇篮中。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西秦薛举父子,是唐朝统一天下,遇到的第一个强敌。

武德元年(618年)七月,立国不到两个月的唐王朝,就遭到建国以来第一次军事失利——浅水原之败。由于李世民选将不当,唐军决策失误,致使在“浅水原之战”中,遭遇大败,三万唐军覆师浅水原。唐军兵败浅水原,李唐王朝的西北防线,门户大开,完全暴露在了西秦军队的铁蹄之下。

面对如此严峻的西北形势,唐王朝又该如何应对?面对咄咄逼人的西秦大军,刚刚遭受浅水原之败的唐王朝,又该如何抵挡薛氏父子发起的进攻?在遭遇了建国以来最大危机之后,大唐王朝为什么能在短短五个月的时间里,便奇迹般扭转了不利的战局?秦王李世民又是如何带领唐军将士,一雪前耻,最终荡平西秦,囊括陇西呢?

不得不承认,西秦霸王薛举,是自唐王朝立国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难缠的劲敌;同时,也是大唐在统一战争中,所遇到最强悍的劲敌之一。在隋末天下大乱的历史背景下,薛举、薛仁杲父子,抓住机遇,趁势而起。

薛举、薛仁杲父子,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很快席卷陇西地区,建立西秦政权,在隋末群雄中,脱颖而出。毫不夸张地说,薛氏父子的西秦政权,是隋末唐初在西北地区的头号霸主。

唐朝建立之初,所面临的军事环境,错综复杂。而雄踞陇西的薛氏父子,正是李唐王朝统一天下,面对的第一个强敌。为了实现统一天下的大业,唐高祖李渊首先制定了统一西北,巩固关中的战略计划。只有扫平了西北地区的割据势力,唐王朝才能免去后顾之忧,向中原地区的王世充、窦建德用兵。

既然要统一西北,就必须要解决陇西薛举、河西李轨两大割据势力。而薛举的西秦政权,则是唐王朝平定西北,第一个要解决的强敌。然而,武德元年(618年)七月的“浅水原之战”,让李唐王朝见识到了薛举的实力。

浅水原之战,薛举抓住了唐军用兵策略中的纰漏之处,引诱唐军冒进出击,最终,一举重创唐军,致使三万唐军命丧浅水原,只得东撤长安。正是因为浅水原之败,新生的李唐王朝,遭到了建国不久的第一次惨重失败。应该说,大唐刚刚建立,薛举便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让唐朝吃了一次大亏。

不仅如此,浅水原之战的惨败,对于大唐王朝而言,也带来了一个严重的恶果。什么恶果呢?那就是唐王朝的西北防线,开始出现动摇。浅水原之战后,薛举乘胜占领了高墌,直逼泾州。泾州是通往关中的重要关隘,是拱卫长安的西大门。如果西秦军队攻克泾州,长安以西将无险可守。

必须承认,现在的军事形势,对于西秦是大大的有利。唐军新败,军事力量大大受损,并且军心士气极度低落,京师长安大为震动。薛举眼下最正确的做法是,趁热打铁,不给唐朝喘息之机,大举东进,直捣长安。

自浅水原之战后,唐王朝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并没有从战败的阴影中走出,关中一带的防守,必定空虚薄弱。薛举如果抓住这难得的战机,一鼓作气,直下关中,李唐倾覆不过是朝夕之事。

其实,薛举最初也是这样打算的。浅水原之战过后仅仅一个月,武德元年(618年)八月,薛举整顿兵马,准备向长安进军,命太子薛仁杲率领一支军队,攻打宁州。薛举希望以此,打通直入关中的捷径。

薛仁杲率领大军,兵围宁州,对宁州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然而,薛仁杲显然低估了宁州唐朝守军的抵抗决心。面对薛仁杲的大军围城,唐朝宁州刺史胡演,既没有献城投降,也没有临阵脱逃,而是选择了力抗薛仁杲的大军。

胡演率领宁州守军,严防死守,奋力抵抗西秦军队。由于胡演的拼命守城,西秦大军居然对宁州久攻不下。没有办法,如果继续与宁州守军死磕,西秦军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薛仁杲只能放弃进攻宁州,引兵退去。

西秦进攻宁州受挫,被胡演击退,让势头正盛的薛举,心理上产生了不小的波动。本来,经过浅水原之战,西秦声威大振。薛举之前就对关中垂涎三尺,如今唐军新败,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薛举便有了对关中用兵之心。

所以,薛举就想拿宁州练练手。一方面,他想打通进军关中的军事路径;另一方面,薛举也想试探一下唐军的军事实力。可是,薛举万万没有想到,在宁州却遭到了唐朝守军的顽强抵抗,攻打宁州的计划,只得半途而废。因为攻打宁州的失利,使得薛举对于能否攻下长安,产生了怀疑。

就在薛举犯难的时候,有一个人却主动向薛举建言献策。此人就是薛举的重要谋士——郝瑗。关于郝瑗其人,上一章节曾经提及。他可以说是薛举的头号谋士,是西秦政权“智囊团”的首席成员。

扶风之战,薛仁杲被李世民所击败,损失一万余人。因为扶风之败,致使薛举直入关中的企图,以失败告终。薛举在战后也是大为惊恐,甚至一度有了归降李渊的想法。于是,薛举召集群臣商量。黄门侍郎褚亮心向李唐,自然赞成薛举向李渊投降。然而,身为卫尉卿的郝瑗,却与褚亮公然唱起了反调,建议薛举割据陇西称霸。薛举对他的建议深以为然,因此引其为谋主。

郝瑗在成为薛举的谋主之后,更是向薛举建言献策,希望薛举能够联合朔方梁师都、北方突厥,共同夹击李渊。当然,后来李渊派遣宇文歆出使突厥,不费吹灰之力,破解了薛举与突厥的联盟。但是,郝瑗在这其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样,这一次,郝瑗亦不例外。

宁州之战,西秦进攻受阻,这样使得原本雄心万丈的薛举,对于直取关中,开始变得没有那么自信了。又是在这个时候,郝瑗再次站了出来,为薛举出谋划策。与以往一样,郝瑗的计策,又一次给薛举吃了一颗“定心丸”:

今唐兵新破,将帅并擒,京师骚动,可乘胜直取长安。 (《旧唐书·薛举传》)

郝瑗对薛举建议道,趁着浅水原之战,唐军新败,士气低落之际,即刻集结兵马,一鼓作气大举东进,攻下长安。郝瑗的这个建议,与薛举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然,薛举也不会让薛仁杲攻打宁州,试探唐军的虚实。可惜的是,薛举攻打宁州的军事试探,并没有奏效。

因此,对于郝瑗提出直取长安的建议,薛举自然再次心动,很快就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准备厉兵秣马,再攻长安。要知道,唐王朝此时刚刚经历了浅水原大败,主力遭遇重创,关中一带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如果薛举在这个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长安城下,长安未必能守得住。

可以这样说,大唐王朝真的到了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随时面临着亡国的危险。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情况却发生了奇迹般的反转。前文说过,李渊父子之所以能够成就李唐帝业,除了自身的实力、魄力以外,还与时运密不可分。每到关键时刻,李唐王朝总是会被幸运之神所眷顾。

在薛举积极地厉兵秣马,准备直取关中的时候,幸运之神又一次垂青了李唐王朝。西秦磨刀霍霍,蠢蠢欲动,眼看着,数十万铁骑就要杀入关中,直取长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西秦方面却突然停下了进军关中的脚步。由于西秦中停进军关中,使得刚刚遭遇军事挫折的李唐王朝,有惊无险地渡过这次国家危机。

长安唾手可得,西秦为什么要突然停止进军,白白浪费掉这一天赐良机?原因很简单,西秦统治集团内部,出大事了。身为西秦政权的缔造者,薛举突然一命归西了。那么,骁勇善战,威震天下的西秦霸王薛举,为什么会骤然离世呢?

薛举死于武德元年(618年)八月,距离浅水原之战仅仅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向身体强健的薛举,居然离奇地暴病而亡。事实上,薛举的死因,非常简单明确,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薛举过于兴奋了。

浅水原之战,薛举利用唐军的部署漏洞,一战重创唐军主力,迫使李世民仓皇率领残部,撤回长安。自从浅水原之战,打败唐军之后,薛举的心情,那叫一个敞亮。因为,浅水原之战,唐王朝西北门户大开,薛举完全有机会,率军直入关中,灭了李唐。所以,在这之后,薛举便有点得意忘形,找不着北了。

可是,薛举却有些兴奋过头了。在这种狂喜的精神状态,薛举的身体却垮掉了。众所周知,人们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特别容易诱发心脑血管疾病。故而,薛举的暴亡,很有可能是,由于过度狂喜,诱发了心脑血管疾病,突然发病,导致了薛举的猝死。当然,这些只是推测。

第二,薛举过于恐惧了。

西秦军队在浅水原之战的胜利,不仅让薛举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之中,也让薛举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也许有人会疑惑不解,薛举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西北枭雄,为什么会产生恐惧心理呢?说一千道一万,薛举杀人太多了。

正是因为薛举杀人太多,让他在浅水原之战后,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按照现代医学的角度,就是——“战后心理创伤”。薛举虽然骁勇善战,威震天下。但是,他的残暴好杀,也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旧唐书·薛举传》中,明确记载了薛举杀人如麻,残暴不仁的种种暴行:

举每破阵,所获士卒皆杀之,杀人多断舌、割鼻,或碓捣之。其妻性又酷暴,好鞭挞其下,见人不胜痛而宛转于地,则埋其足,才露腹背而捶之。由是人心不附。

这段文字,将薛举的残暴描述得淋漓尽致。那么,薛举残暴到了什么程度?每次外出打仗,抓到的战俘,薛举的做法,从来都是血腥的屠杀。非但如此,薛举杀害俘虏的手段,也是十分残忍的。被杀的俘虏,要么被拔掉舌头、要么被割去鼻子,亦或者,直接将俘虏扔进碓里捣死。

所谓上行下效,有样学样。薛举的残暴行径,自然也影响到了他身边人的行为。比如,薛举的妻子,她的残暴,比起薛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薛举的妻子,经常喜欢鞭打下人,有的下人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都满地打滚。可是,薛妻仍旧不肯善罢甘休,她让人将奴仆的双脚掩埋住,露出腹部或脊背。然后,薛举的妻子,疯狂地鞭打奴仆的腹部、脊背。薛举一家的残暴,令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这种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在浅水原之战后,表现得更加明显了。前文提过,唐军在浅水原遭遇重创,李世民被迫率领一万唐军残兵,撤回长安。唐军撤走不久,薛举便占领了高墌。

不过,占领高墌之后,薛举为了彰显自己击败唐军的功绩,特意在城中修筑了一座“京观”。而这座“京观”,基本上都是用浅水原之战阵亡唐军将士的尸骨、头颅所垒成的。那样血腥的场面,可想而知。

也许是报应不爽,仅仅过了一个月,武德元年(618年)八月,薛举竟然一病不起。自从病倒之后,薛举便开始疑神疑鬼。或许是病重沉疴,产生了幻觉;亦或是,手上沾满了鲜血,有了沉重的负罪感。于是,薛举愈发惴惴不安:

方行而病,召巫占视,言唐兵为祟,举恶之,未几死。 (《新唐书·薛举传》)

薛举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加重。没有办法,薛举只好请来巫师作法驱邪,死马当作活马医。可是,巫师作法的结果,却直接要了薛举的命。什么结果呢?巫师作法后,对薛举说道“唐兵为祟”,意思是说,皆是浅水原阵亡的唐军将士,前来索命,唐军亡命冤魂所致。薛举听后,更加惊惧,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所以,综合以上两点,可以得出薛举的暴亡原因。浅水原之战后,由于薛举陷入极度兴奋的精神状态,加上过度的恐惧,致使诱发了心脑血管疾病,以及严重的心理障碍。最终,薛举惊惧成疾,猝然离世。

不管怎么说,武德元年(618年)八月,一代枭雄西秦霸王薛举,因病猝死。在隋末唐初的乱世,薛举凭借强悍的军事实力,迅速扫平陇西,成为雄踞一方的西秦霸王。同样,薛举又凭借着强悍的军事实力,在浅水原之战重创唐军,令大唐“军魂”李世民首遭败绩,将唐王朝的西北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然而,薛举最终却因滥杀无辜,多行不义,以致忧惧而死,犹如一颗流星陨落。

薛举一命呜呼,对于李唐王朝而言,可谓不幸中的万幸。按照郝瑗向薛举的建议,西秦方面早已万事俱备,随时准备突破关中,攻打长安。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骤变,薛举死了,算是无意帮了唐朝一个大忙。

因为薛举的暴病而亡,西秦国内开始面临皇位更迭。因此,先前攻打长安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薛举死后,太子薛仁杲继承皇位,居于折城,追谥薛举为“武帝”,薛仁杲便成了新一任西秦皇帝。

陇西薛氏集团发生政局巨变,薛举病亡,薛仁杲即位。唐王朝在薛氏政权忙于皇位更迭之际,得以有惊无险地暂时度过危机。正好趁着薛氏新丧,唐朝可以借机恢复元气,走出浅水原之败的战争阴影。

唐高祖李渊也看到了薛举死后,西秦政局不稳,这对于大唐而言,同样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所以,李渊当然不能错过这次良机。故而,唐高祖决定发起第二次西征,趁着薛仁杲没有进攻之前,加固大唐西北边防,从而反攻西秦。问题是,唐朝第二次西征的主帅人选,究竟该选派何人?

至于第二次西征的主帅人选,唐高祖李渊自然心中有数。这一次,唐高祖依旧启用秦王李世民,让这个儿子第二次挂帅西征。可是,关键问题是,李世民在一个月前,刚刚在浅水原新败。现在再度启用李世民,难免会物议沸腾,在朝中上下引起争议,也会将李世民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李渊明白,唐军在浅水原之战受挫,李世民作为主帅,虽然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主要责任并不在他。浅水原之战的惨败,完全是刘文静、殷开山二人擅自违背军令,轻敌冒进所致。如果按照李世民制定的疲敌之计,步步推进,稳扎稳打,浅水原之战,也不至于是那样的结果。

并且,还是前文所提到的,唐高祖李渊对李世民这个儿子,寄予厚望。李渊坚信,在日后唐王朝平定四海的统一战争中,李世民将会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将是大唐王朝的不世出的“军魂战神”。

出于这种考虑,唐高祖并不能因为一次失利,就一棍子打死,全面否定李世民的军事才能。更何况,浅水原之战的失利,责任并不全在李世民。作为父亲,李渊非常了解李世民,他是天生的军事统帅。

除此以外,李渊还有另外一层考虑。浅水原之败,无论是对大唐王朝,还是李世民本人来说,都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从晋阳起兵到唐朝建立,李世民无一败绩,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有的时候,耻辱,会是一种神奇的兴奋剂。尤其是对李世民这样的军事统帅,这种兴奋剂的作用,会更神奇。经历耻辱,会让一个统帅愈发坚不可摧,愈发一往无前,从而战无不胜。

不管是作为大唐皇帝,还是作为父亲,唐高祖李渊当然明白李世民现在的心理。自从浅水原之战后,李世民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压着一团火,心心念念的便是一雪前耻,洗雪浅水原兵败之耻。

所谓知耻而后勇,在李渊看来,李世民一心雪耻的复仇心理,将是他的巨大动力,有利于他在指挥作战中的部署。有了浅水原之战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李世民的排兵布阵,一定会小心谨慎,戒骄戒躁。

经过深思熟虑,唐高祖李渊最终决定,再次启用秦王李世民,领兵进行二次西征。武德元年(618年)八月十七日,唐高祖任命李世民为元帅,统率唐军主力部队,第二次向高墌开拔,抗击薛仁杲大军。

虽然李唐王朝经历了浅水原之败的军事挫折,三万将士埋骨他乡,多名开国大将陷于敌手,高墌失守,西北门户洞开;然而,唐王朝并没有被打垮,很快走出了战败阴影。恰巧,薛举在此时暴病而亡,薛仁杲即位,西秦内部政局不稳。李渊抓住了这难得一遇的机会,及时发起第二次西征,以李世民为主帅,加固西北边防。

薛氏政局不稳,却并不代表李唐王朝可以完全高枕无忧,可以盲目乐观。薛举死了,算是老天帮助唐朝,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但是,新上台的西秦皇帝薛仁杲,也不是个善茬。比起父亲薛举,薛仁杲丝毫都不逊色。对于唐王朝而言,薛仁杲也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劲敌、强敌。

那么,薛仁杲是何许人也?他是薛举的长子。与李世民的经历差不多,在薛举于金城郡起兵反隋起,薛仁杲就一直鞍前马后,不辞辛劳地追随父亲薛举,为父亲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

后来,薛举击败隋将皇甫绾,攻下枹罕,开始论功行赏。薛仁杲因战功被封为齐王,授予东道行军元帅。大业十三年(617年)七月,薛举在金城郡称帝,建立西秦政权。作为长子,且又战功赫赫,顺理成章地被立为太子。

义宁元年(617年)十二月,薛举意欲夺取河西受挫,不得不改变进攻方向,转而将目光瞄准了占据关中的李渊父子。于是,薛举派遣薛仁杲,率领十万大军,号称三十万,入侵关中,进犯扶风。

起初,薛仁杲一路势如破竹,先是一举击破了盘踞在汧源的地方实力派——唐弼,收编了唐弼大量旧部。打败唐弼后,薛仁杲对扶风形成了大兵压境之势,扶风的军事形势,已然是危在旦夕。

然而,情况很快发生了逆转。李渊命令李世民,率军解扶风之围。结果前文提过,扶风一战,薛仁杲被李世民击败,损失了一万余人马。战后,李世民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陇西境内,薛氏父子第一次进攻关中,以失败告终。

扶风之战,尽管薛仁杲败于李世民之手,但是并不能证明,薛仁杲是一个泛泛之辈,一无是处。论勇武、狠绝,薛仁杲一点都不输给他老爸薛举。早在薛举在世之时,薛仁杲便是西秦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

仁杲,举长子也,多力善骑射,军中号为万人敌。 (《旧唐书·薛仁杲传》)

薛仁杲此人,力大无穷,精通骑射,武艺超群,在西秦军中号称“万人敌”。千万不要小看“万人敌”这个称号,这个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给的。古往今来,能被称为“万人敌”的人,屈指可数。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被誉为“万人敌”的,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西楚霸王项羽。所以,薛仁杲号称“万人敌”,说明他与西楚霸王项羽一样,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说起来,论起武艺超群,李世民倒是与他的对手薛仁杲,颇为相似。在中国古代历代帝王中,单凭个人武力值进行排序,唐太宗李世民的武力值,绝对能够排进这个荣誉榜的三甲序列。

李世民的武艺是相当高的,用勇冠三军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比如,当初进军长安的第一场血战,霍邑之战。当时,战况尤为激烈。在混战中,李世民挥舞两把大刀,冲入敌阵,手刃数十名敌军,两口大刀都被砍得卷了刃,鲜血浸满了袖口。最后,李世民的勇冠三军,大大振奋了军心士气,取得了霍邑之战的胜利。

根据史书记载,李世民在年轻的时候,力大无比,臂力过人,随身的兵器中,有一张两米长的巨阙天弓。虎牢关之战,李世民率领三千五百玄甲军,伏击窦建德十万大军的时候,李世民与自己的心腹猛将尉迟敬德,带着四名骑兵,前去引诱窦建德进入埋伏圈。临行之前,李世民对尉迟敬德说了这样一番豪气干云的话:

寡人持弓箭,公把长枪相副,虽百万众亦无奈我何。 (《隋唐嘉话》)

从这句话,我们就能看出,李世民征战疆场的豪气干云。而且,多年以来,李世民打仗一直有一个特点,酷爱冒险。李世民半生戎马,这是一个富有冒险精神的军事统帅。在正式开战之前,李世民经常是带着几名亲兵,亲临一线,打探敌情。也正因这种冒险精神,一度让李世民身处险境。例如,“昭陵六骏”之一的“飒露紫”,就曾经见证了李世民在洛阳之战中的生死一线。

正是因为这种豪气干云的英雄气概,以及勇冠三军的盖世武艺,李世民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关不入,无阵不破;李世民才能在唐初统一战争中,战无不胜,秋风扫落叶,削平割据。

由此可见,李世民和薛仁杲两个人,一个是大唐王朝的“军魂战神”,一个则是西秦军队的“万人敌”,可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的劲敌。李世民遇上薛仁杲,李唐和西秦之间,将会上演一出龙争虎斗的沙场对决。

通过以上的叙述,西秦的新皇帝薛仁杲,在某些方面,都是可以与李世民匹敌的,是唐王朝一个新的劲敌。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薛仁杲的即位,也成为了薛氏政权由盛转衰的拐点。薛仁杲成为西秦皇帝不到一年,第二次“浅水原之战”,西秦十万主力被李世民全歼,薛氏覆灭,薛仁杲本人也成了唐军的俘虏。

为什么西秦会如此迅速地覆灭,为什么薛仁杲会成为西秦由盛转衰的关键?非常简单,薛仁杲即位以后的种种行为,让他在西秦政权内部,丧尽民心,致使西秦国内离心离德,分崩离析。

这些都是薛仁杲的性格使然。从跟随父亲薛举在金城郡起兵反隋,到扫平陇西,建立西秦,再到率领大军,入侵扶风,历次大战,薛仁杲都是西秦军队的开路先锋。薛仁杲凭借其骁勇善战的盖世武艺,以及赫赫战功,在西秦军中赢得了“万人敌”的称号,成为了威震敌胆的西秦小霸王。

然而,长时间的政治杀伐,却让薛仁杲养成了霸道、狠绝的性格。这种霸道、狠绝的性格,直接影响了他心理上的畸形变化,那就是以杀人为最大乐趣,完全无视生命,肆意践踏生命。

说起来,薛仁杲的残暴,倒是得到了其父薛举的真传。这父子二人,在杀人的问题上,可以说是心照不宣,无师自通,一点都不含糊。关于薛举的残暴,前文已经有所介绍。而薛仁杲的残暴,更是比他老子还要滥杀无辜,过犹不及。有关薛仁杲的暴虐好杀,各种史书均有记载:

然所至多杀人,纳其妻妾。获庾信子立,怒其不降,磔于猛火之上,渐割以啖军士。初,拔秦州,悉召富人倒悬之,以醋灌鼻,或杙其下窍,以求金宝。 (《旧唐书·薛仁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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