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两朵花,并蒂开在一起。
一朵玉兰,另一朵唐辛不确定,问他是不是海棠。
石玉说是。
她就笑,问他这两种花能一起开么?
明明一个开在初春,一个开在夏天。
石玉偏头看她,久久,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反问:“你怎么确定就不行呢?”
他说行,就行,她不和他争。
今天,他就是说眼前这条河是长江,她都点头同意。
毕竟吃人嘴短,那一碗牛肉面现在还没消化完,她念着他的好。
对着灯光细看,两朵花栩栩如生,竟是一块整玉雕琢而成,玉兰呈奶白色,海棠的边缘及背后是淡淡的粉色。
这么精巧细致绝不是单纯的巧夺天工就能完成,还要有心先去寻块合适的玉,应该不是一朝一夕。
她这样说时,他便笑,揽着她靠回到自己身上。
唐辛也笑,扬头问他:“你这算不算是……诚意十足?”
石玉似是在想,过了会说:“可能算是正心诚意。”
她听不懂,他解释:“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见她皱眉,又说:“出自大学。”
唐辛嘁道:“我上过大学,是不是因为在国外,老师没教过。”
石玉让她说得一愣,不由失笑,“不是那个大学,是礼记,大学。”
这下唐辛懂了,回想他刚才那句解释,明白他是在表情达意,心里挺甜却哼了声:“卖弄……”
石玉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在脸颊亲了亲,低着声说:“不卖弄,原想着把这块石让你捡了去,结果你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又不是个孩子……”
“是,你不是孩子,你是女孩子。”
唐辛凑近他嘴边嗅闻,笑着问:“你吃西瓜了?怎么这么甜,跟你儿子似的,这么会说话。”
他又说了声是,“我随他们俩了,也随了我老丈人。”
傍晚时是喝了几口酒的,远达不到醉的程度,微醺都算不上,唐辛却觉得他喝醉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在她的耳朵里是甜的,就是不像他会说的话。
或许是,她醉了。
趁着醉意,她就把想过许久的话说了。
“石玉,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俩改个名字?”
她以前不懂,只是因为意语中的MO是石的意思,又与墨相合,便起了石墨这个名字。后来有次听人提起才明白,墨呀砚的听着文雅,其实都是供人把玩的物件。
石家的人从没提过这事,甚至还顺着石墨的名字又取了个砚字,但是她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趁着孩子还小,改名还来得及。
她还没解释完,石玉直接拒绝,“没必要,都叫顺口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起得挺好,就叫这个,用不着改。”他顿了顿,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说,“这话你可千万别让我爷爷听见,不然他一准得说,怎么了?咱们家孩子能成为谁的玩意儿?美得他们,就算他们俩真的是块墨是块砚台,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的那种,外面那帮人就是想见一眼都难,他们也配。”
行吧。
唐辛明白了,突然想到什么,开口便道:“所以,你叫石玉。”
石玉捏住她笑开的脸,学着她的样子哼了声:“对,我叫石玉,你想说什么?”
唐辛想说也是个供人把玩的物件,忍着没说,堵住他的嘴,小小声说:“我想说,石玉,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