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不去?”玛扎毫不客气。
“你整天去那里拿口罩,不是比较熟么。”
“我才去了几天?”玛扎本想拒绝,但想了一下又改口道:“行吧,就是拿个药而已,过会儿给你去。”
“看来这是白教你了。”美玲白了她一眼。
玛扎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出去工作的人陆续都回来了,他们又带来了不少能吃的东西。更多的蚯蚓,更多的草根,还有挖草根时的意外收获——两只巴掌大小的老鼠。饭也已经做好,草根和着面粉一起蒸熟,为了好以下咽,外面沾了薄薄的一层油。除此之外,每个人分了几只烤焦的虫子,看外形像蚱蜢或者蟋蟀。
玛扎掀开帘子,来到了琴的房间。琴靠在灯旁,正在一圈圈地把捡来的纱布缠起来装好,完全没有听到她进来。
“这里还有药吗,有人的手指受伤了,让我来问问。”
琴的双手停下,把头转了过来,原本平静的脸上现出微笑,问:“哦?什么样的伤?”
“捡东西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的。”
“还好,不是钉子弄的就行。”她站起身来,用手左右来回点着旁边架子上的瓶子,同时嘴里念着它们的药名。这个时间里,玛扎观察了一下房间。琴的房间收拾得很利索,这也可以归结为里边本就没多少东西。除了药物和医疗用的工具,就剩下墙上挂着的两件衣服,和床边的几本书。玛扎之前就注意到了她有时会看书,那大概是治病用的书吧,但封面看起来又不怎么像。
“找到了,”琴转过身来,“先用酒精擦拭一遍,之后再挤上点这种药膏,最后包上纱布就好了。如果他不方便过来,你可以把这些东西都拿过去,弄好后再送过来。”
拿了东西,玛扎找到了图布,告诉他使用之后不要忘了还,图布却直接叫住了她。
“能不能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包好,你再帮我送回去。”
“你不要过分,不想用的话,我这就拿走。”玛扎变了脸色。
“不是,”图布挠着头发,脸上露出了腼腆的样子,“其实,我就是不想去她那里。”
“为什么?”玛扎不解地问他。
“就是不想去,你看,我这就快好了,马上。”说着,图布就拆开了手指上的布。
玛扎觉得非常奇怪,但随即想到,自己原来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而且就算是现在,每当她去见琴,也是会出现些慌张。只不过随着最近几次见得多了,那种不自然渐渐褪去了不少。
过后,她拿着东西往回走。走到一半,却直接拐进了住的房间,她决定要送琴一样东西。
扎格在床上躺着,眯着眼睛,见女儿回来没太多反应,直到他看到那个装有液体的瓶子。
“里边是什么?”
“酒精,清洗伤口用的。”玛扎放下后随口答道,然后翻自己的袋子。
“哦?”扎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来打开闻了闻,趁玛扎不注意往碗里倒了一些。
玛扎要送的,其实就是那本日记,这是她当时就想好的。
“本子是干嘛用的?”扎格又问。
“琴医生的。”她并没有与扎格多说,拿起东西就离开了。
当琴看到日记时,显得十分惊讶。她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人送自己东西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件特殊的物品。
“当时和日记在一起的,还有些照片,只是我没有带回来。”玛扎道。
“也好,这样我就又有新的东西可读了,谢谢你。”琴微笑着,又在玛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这就是随手拿的,”玛扎放松了一些,道:“好像从变天之后,我就没有再看过什么书了。原来妈妈曾给我买过一些故事和漫画之类的,后来都在冬天烧掉了。”
“一样,之前我也有很多,但有的丢了,有的烧了,还有的不知道怎样就不见了。到现在,”她走到床边,将那些书摞在一起,“只剩下这四本了,也是我看过的最多的几本。”
“那这几本一定是很好看的吧?”玛扎问。
“唔……”琴的目光向上看去,“倒也算不上,只是一些平常的故事,或者是散文。是我原来周末下午睡醒时常常坐在窗前看的,而现在再读它们,也许更多的是去回忆吧。我还记得有一只黑猫经常过来,它爬树很厉害,能直接从树跳上屋顶。哎,变化太大了呀,现在估计那只猫早已经没了吧。”
“猫可以吃老鼠,我刚才过来时还见有人抓到了老鼠,再说还有那么多虫子,它可能还活着好好的呢。”
“确实,如果现在能有一只猫养着就好了。”
“如果我出去搜东西发现了猫,就捉一只回来给你。”玛扎认真地说。
“那太谢谢你了。”琴显得非常高兴,然后搂住玛扎,弄得她有点不知所措。
吃饭的时候,阿奇找到了邦夫。
“今天搜到的和昨天差不多,基本还是那些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能用上。”阿奇说话的时候,瞟了罗基一眼。
“这话你不是应该去和代维说?”邦夫捏起一个虫子放进嘴里,下巴动起,发出干脆的声音。
“但我们到哪边去搜,这不是你定的么?”
“对,然后呢?”他把第二只填进嘴里,只是咀嚼,没有吞咽。
“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做一些更有用的工作。”
“你觉得做那些没用?”
“那倒不是,”阿奇有些结巴,“我想着,我们能不能去一些新的地方搜寻,这样找到的东西还能更多点。”
邦夫又将一大团草根塞进嘴里,嚼了嚼整个咽下,道:“你是觉得自己在吃干饭吗?按照分配的去做就行,没有人可以吃干饭。”
“我明白了。”阿奇看着罗基,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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