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图布向一侧用力推了罗基一下,同时压着声道:“快走!”
“啊?”罗基还没反应过来,当他再想继续问的时候,发现两人的另一侧四五米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人影。此时,对话什么的东西早就不用考虑了,两人站起来就往反方向跑去。
至于后边发生的事,罗基只记得有个人在身后一直追,边追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什么。当他们停下后,才发现已经跑过了足足两个街道。
“阿奇呢,他怎么办?”罗基早就气喘吁吁。
“要么我回去看看。”
“别,算了。”罗基拉住棍子,“这么长时间,如果他拿到了东西,应该会回到中转站,咱俩去那里等他。”
罗基想的没错,他们二人回去不久,阿奇便到了。同时,他手里还提着个袋子。
“你的脸怎么了?”罗基打开手电,发现阿奇的左脸完全肿了,看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里边太黑,没注意绊倒磕在了桌子上。不过,肉还是拿到了,三大块儿。该把灯给我,有点可惜,不然还能多拿点儿。”
“你们没事吧?”缓了口气,阿奇看了下两人。
“能有什么事,就是跑而已。”图布站在一旁说道。
“阿奇,”罗基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咱们是不是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地……我们完全不用这么冒险。”
阿奇将袋子放下,沉默了几秒,然后看着罗基道:“确实,这次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不该这么莽撞。”
“我觉得,我们应该稍微停一下了,连续几天以来,可能已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你的脸伤成这个样子,也得好好休息一下。”
“你觉得呢?”阿奇看向图布。
“我无所谓,你们来我就来。”图布点上一支烟,现在的他已经在练习吐烟圈了。
“既然这样,”阿奇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按你说的,先停下好了。不过,我还得找机会把这个东西处理了。虽然用烟熏过,可时间长了也会烂掉。”
从上次在大厅里讲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代维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彻彻底底的错事。因为他发现他们好像根本不具备考虑那个问题的资格,或者说,每个人都只会去选择最符合自身当前利益的东西。那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短视又模糊的判断。而且,最后商定的投票还带来了一个十分严重的结果:人们在做出选择时,也不知不觉被它分化了。
“或许结果早已注定了吧,自己只是那个看似有选择和决定权的领头羊而已。”
想到这里,代维不禁自顾笑了出来。
邦夫恰巧进来,撞见了这一幕,于是问道:“难得一见,是什么好事能让你自己在这儿笑?”
“我笑的就是,一件好事都没有。”代维说完,还在止不住地发笑。
邦夫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从未见过代维这样笑过。或者说,两年以来,他就没见代维笑过几次。不过他没打算继续问下去,而是说:“要说好事,这里可能有一件。哈德刚才从南边回来和我说,那群强盗都不见了,像消失了一样。”
代维终于不再发笑,听邦夫说完,凝目思忖了几秒后道:“你说的这个,可真不一定是好消息。”
“你指他们会掉头回来?”
“他们不会向北、不会向东、也不会向西走了,可能已经没他们了。”
“如果这些人是被三榆他们消灭了,至少应该有点动静才对,但这两天南边的三个哨岗都报告说,没有观察到任何异常。”
面对邦夫的不解,代维只是摇了摇头说:“谁知道呢,但我了解三榆,以及她周围的那些人。他们不是强盗,却能做出来强盗也做不出来的事。只要有他们在,南边就是死路一条。不过,随他们去吧!反正,冬天又不会只有我们这儿会来。”
邦夫点点头,搬了条椅子在代维对面坐下,眉头微微向中间皱起。又说:“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从昨天开始,有些人就开始自己组织起来了小团体。特别是那些打算迁移的人,几个十几个的,我看这不是好事。”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其他办法,该来的早晚会来。”
“你对到时候的投票结果有什么预估没有?”
“就只有一种结果。”邦夫仰起头来,眼睛看着天花板,“那些年轻力壮的,特别是独自一人的,肯定会选择去南边赌一把。相反的一边,女人,老人,或者说有老人需要照顾的,大概率会留下来。没有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这次的投票,说到底就是一种统计。选择有了不同,隔阂随之产生,我所希望的就是,两拨人尽量少出现什么矛盾吧!”
“你个人有什么倾向?”邦夫又问。
“我?”代维把头放下,“如果完全从我自己的角度上,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你应该知道,你的想法会左右很多人的选择。”
“是啊,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想。”
“可是投票之后呢,你还是选择夹在中间吗?”
邦夫提出的这个问题,才是代维真没有想过的。投票之后,两队人不可能再和睦如初,很多看似简单的事务到时都会变得麻烦起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代维看着邦夫平静地说道:“我不信有谁具备天生的领导天赋,你和我有一点至少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都不是那种喜欢经常为自己考虑的人。这一点太重要了,所以两派产生之后,就由你去引领那些选择迁移的人吧。”
代维的话让邦夫十分惊讶,他摇着头道:“你也清楚,我平时负责的就是一些安全方面的东西,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我还真不擅长。”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能给我推荐一个比你更适合的人吗?”
邦夫沉默不语。
“你需要的不仅是引领他们今后的活动,而且时机成熟了,还要带他们去南方,甚至是更远的事。坦白说,这个责任非常重,不是所谓的让人觉得有些为难就能形容的。相对来说,我可能要轻松一些了,还是照之前做的,捞些水草,捉点虫子就行。而且,恐怕咱俩的任务交换不了,至于原因,你应该能想明白。”
邦夫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刚张开一些,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选择你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这样我们明面上分为了两队人,实际协同能力不会下降多少。你想想,如果真出现了个控制不了的团体,那对我们的伤害可能是致命的。”
邦夫扣起手指在脑门上重重敲了几下,闭上眼道:“是的,你说的很对,我也都懂。再推脱的话,真不如死了算了。我只是担心,真怕自己弄出来什么问题。”
“那我可要把你说的话再还给你了。”
“哦?什么?”他睁开了眼睛。
“先把事往好处想,就算出问题,责任也不完全在你自己。”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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