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当大部分人上榻入眠之时,四十伍全体和几名其他伍的士兵一道跟着伯之东来到校场,校场各处,零散分布着数十名士兵,他们想必也是被拉着加练的,火把的光芒在校场的各处闪烁着。
“列队,持戈站立!”一声令下,童泽等人丝毫不敢懈怠,排成一排,站得笔直。
伯之东举着火把,在几人面前来回走动,在他的目光扫视之下,童泽等人直冒冷汗,不敢动弹一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约半个时辰后,伯之东取来几个架子、插入火把、围出一个大圈。火把的光虽然照亮了一部分道路,但是每个架子之间仍有大片漆黑的地块。
“所有人,绕火把慢跑二十圈,保持匀速、不准休息,期间握紧武器,不得掉落,且不得碰到任何东西。否则,集体延长加练时间,明白了吗?”
“是!”
队列之中,童泽恰好站在首位,伯之东悄悄地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童泽,你站在首位,对整个队伍而言影响最大,希望你承担领队责任,控制好速度和距离,注意别把别人带‘坑’里咯!”
“是,屯长。”
伯之东拍了拍童泽的肩,贴到第二人耳边轻声交代着什么,而后是第三人、第四人……
伯之东围出来的圈,说小不小,说大亦不大,但此时是夜间,视线很差,队列中都是新兵,互相之间不知底细、没有默契。
“各位,一会儿都慢些跑,不可着急,每个人都看紧前面的一个人,与其保持同一步调,区区二十圈,很快就能跑完。”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答话,直到队伍中的一人高声道:“好!”其余人方才三三两两地应和起来。
童泽向那人看去,简洁地行了个礼,那人亦简洁地回礼。
“话都说完了没?”
“说完了,屯长。”所有人齐声回复。
“好!所有人,准备!跑!”
队列在童泽带领之下,以只比走路快一点的速度缓缓地跑着,每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前一人,尽量保持同一步调,因为速度较慢,没人落伍也没人喊累。
队列就这么慢慢地挪了五圈,第六圈开始速度略微提升,同时,没有人掉队,第八圈开始,杂乱的跑步声开始变得较为整齐一致。
来到第十二圈,跑步声已相当整齐,每个人的步调都做到了几乎一致。
第十五圈,跑步速度又变快了些,在白天训练中跟不上队伍的几人,竟全部坚持了下来。
终于,二十圈跑完了,队列整齐划一地跑到终点,在伯之东面前停下。
“嗯,很好!”伯之东难得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有很大的进步,看来各位还是能做的好的。”
“是!”
“就地休息一会儿。”
“是!”
众人当即席地而坐,童泽起身走向先前应和自己的那人身边,“原来是你啊,水石兄。”
“袍成兄。”
“多谢水石兄,若不是兄长协助,今晚能不能好好跑完这几圈还不一定呢。”
“袍成,我不过是应和一声,真正带领我们的人,是你啊。”
“不瞒兄长,我本来没想作声的,是屯长鼓励我做领队,我才……”
“哦?”汉水石笑道,“屯长也鼓励我去做这个领队,只是我没你那么果断和勇敢。”
“看来屯长对每个人都说了差不多的话。”
“嗯,袍成兄,你今晚的表现,屯长一定很满意,日后说不定也给你提个伍长做做。”
“水石兄说笑了。”
“好,所有人,集合。”
“想不想回去睡觉啊?”
“想!”
“想不想?”
“想!想!”
“好!能不能回去,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所有人!列队!”
众人快速地站成一排,握紧长戈,严阵以待。
“一!”
“哈!”众人听到指令,将长戈的援面向前方举起,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下一声指令,但指令一直未下达,众人的手虽已酸麻,却不敢乱动,都咬牙坚持着。
“二!”
“哈!”众人使出全力,向前砍下,长戈砍在地上,这一动作又保持了许久,方才等来下一声指令。
“三!四!”
“哈!”众人快速地将长戈收回,而后握柄竖立。
“嗯,还算不错。”伯之东看了看肃立着的众人,“再来几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