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梁尚才道:“先安下食宿再说。”教老炉候前面引路,向七道沟走去。

铁冶坊一共九道沟,沟阔壑深各不同,民众沿沟砌造窑口而居,每道沟户家人口多寡不一。

一簇人来到高阜远远望去,黄昏里:

天乾烟霭沉沉,地坤迷雾昏昏。窑口上下错落,枝桠稀疏无鸦。东山斧劈峻险,西峦起伏叠嶂。只是冬日一片寂静,边塞无限荒凉。

老炉候引着人马转过山坡走过石床,来到自家窑口,把几个看一遍,教梁尚才、卫勍去间壁王家酒馆歇宿,冬其望、向泰平、三汉子并押解银子的土兵住下首人家两人一户依次而居,金美妤、雨荍、初枔、古因盈四个女眷且住铁铖婆娘卧房里。又分付道:“住在那里吃在那里。”

铁铖婆娘欢喜着接住几个,把包裹搬去卧房里。这婆娘脸方臂粗,腰宽臀肥,绛紫肤色,云鬓绾髻,不施粉色。虽无一丝撩人的颜色,却有可亲的笑容,教人欢喜。

婆娘头上斜插一个金簪儿,再无坠饰,安顿了行李就笑着提了地炉上一壶滚汤泡茶待客,捅开灶门造饭。

老炉候把梁尚才人等引去各家安顿了,回来引古因仄来到石偻子窑口。这窑口与别处不同,是窑口不如唤做石坊,窑口里外堆着石头,却是石偻子多年来凿的石雕,面目狰狞又妙趣横生。石偻子窑口一把铜锁锁着,老炉候望左邻右舍打问石偻子去处。

古因仄看石雕却因天暗看不分明,只是隐约见着轮郭。

老炉候打问邻人回来,道是石偻子往四道沟看死人去了,已教人去唤。四道沟卫家妯娌两寡妇因争风吃醋而引发人命来,老二吊死在老大门前,目下已停尸十日不曾下葬。

好一刻,石偻子匆匆回来。

老炉候问道:“咋谈的?”

石偻子道:“老二娘家人要老大赔五两银子,老大那里肯赔由尸首停在他窑口外,不闻不问。”接过古因仄肩上搭膊,道:“做甚来了?”

老炉候道:“问甚,先打火造饭。”石偻子开了门,三个入得窑口。

古因仄把前后大略说了。

老炉候道:“怪不得看那汉子都生面孔,甚事明天再说。”就告辞古因仄、石偻子子父出了窑口,一径归去。

隔壁婆娘拎来一壶滚汤把石偻子,石偻子将滚汤倒入锅里。

婆娘道:“饱一顿饿一顿的,着好么?”就去灶下给烧火。

石偻子去瓮里量米熬粥就着剩饼,算是父子两个晚饭。古因仄跟了过来道:“却才老炉候在时还有一件事不好说,这簇人中有一个叫做向泰平的人,他失了两匹叱拨马,疑是教人藏在后山了,此番是来寻马的。”

石偻子量了半竹桶米,道:“前时来人却说那马从北梁关番兵座下打夺来的,这话当时就有人疑忌马来路不正,从北梁关打夺来的因甚要藏在后山,终不成番兵要抄劫山前?马藏在三道沟,教一户贠姓人家喂着。这件事不关你小儿三条腿的事,由着他们去找,找着找不着兀的有人理会。”

古因仄道:“还有一件告诉爷晓得,古因盈被龚三横叫去女牢里做了牢子,月支一分请受也有三两银子,足够他用度。”

石偻子十分欣喜,淘了米下在铁锅里,锅里沸腾冒着白花,似银。

卫勍却坐立不安,安置了行囊便望三道沟去处,路过石偻子窑口时正撞着石偻子出来拾柴,就道:“烧火呢?”

石偻子嗯一声,一手抱柴一手把卫勍拽入窑口,望破柜里取一瓶酒,铺下一钵剩菜一簸箕饼在桌上,教古因仄绰条杌子对面坐了,道:“你们兄弟吃三杯。”

卫勍看着古因仄倒酒,头脑里就闪过少年老成典故来,道的是东汉末年韦康年十五为郡主簿,身长八尺五寸,虽年少却有老成之风,昂昂千里之驹。卫勍又觉着冬其望也是少年老成,身是官员子弟,却无骄侈之气,言语练于世故,行事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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