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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夕 (上)(1 / 1)

不知不觉间,七月七到了。

奶奶说,今天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长大后才知道,原来这个故事有许多种版本。“七月七,牛郎会织女”,在中国广为人知,这里就不再赘述了,但对于七月的另一个节日——七月半,知道的人恐怕不多。

其实,农历七月十五,又称中元节,也是我们中华民族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也就是鬼节。

七月原是小秋,有些庄稼成熟,民间按例要用新米祀祖,向祖先报告秋成。

听奶奶说,每逢农历七月初一,掌管地狱的阎罗王便下令打开鬼门,放出一批无人奉祀地孤魂野鬼,让他们到阳间享用人们的供奉,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关鬼门为止。

听奶奶说,鬼节前后三天,家里一旦少了啥东西,都不用找。照老人的说法,鬼节那几天,到处都是鬼,鬼看见喜欢的玩意儿,顺手就拿去玩两天。玩够了,就给你送回来。人若是找急了,东喊西叫,鬼会不好意思,一不高兴,就把东西给毁了。

七月十五刚过,枣就开始红圈儿了。我们村北有大大小小的枣树,眼见青枣疙瘩一点点变红,说不眼馋,肯定是屈了心。

俗话说“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竿。”

这些枣树中有几棵大灵枣,结的枣个头儿大,皮薄肉脆,甘甜多汁。不用说,这些树早就被锁定,成了我们优先下手的目标。

大灵枣好吃,数量却不多。对于我们这些缺少零食的孩子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美味。

大灵枣树的主人‘秃老亮’对这些枣盯得非常紧,从枣子刚发白就开始和我们这帮小屁孩‘打游击’。

秃老亮人如其名,一年四季都晃着没有一根头发的大秃脑袋。身体胖胖的,挺个大肚子,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听我爸说,他小的时候脑袋上长疮,头发跟狗啃似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十分难看,索性也就剃得光秃秃了。

因为他大脑袋整天刮得寸草不生,锃明瓦亮,所以村里好多人都叫他‘秃老亮’。他人憨,脾气隔路,动不动就骂人。属于“打遍街、骂遍巷”的人物,谁也不愿意和他打交道。我们小孩子可不管这些,不但跟着大人叫他‘秃老亮’,还打着他那几棵大灵枣的主意。

今年,那几棵树上枣长得特别多,树枝上嘀里嘟噜的大灵枣,坠弯了枝条。为了能偷到那让我们日夜惦记的灵枣,我们还开了个碰头会,最后决定,这次偷灵枣不能硬攻,只能智取:沿用我偷小狗的方法,来个调虎离山。

由二小子等人去“引蛇出洞”,让秃老亮发火追击;我和其他人则隐藏起来,伺机爬树摘枣。

果不出我所料,秃老亮被跑跑停停地二小子他们,逗弄得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地越追越远。

我们几个一阵风似的窜了过去,“蹭蹭”几下,像猴子一样爬到预先选好的枣树上,拽住枝条,先往嘴里塞了几个,过着嘴瘾,然后骑在树枝上,连枣带叶地迅速撸着,从领口把枣塞到背心里。

正撸得开心起劲儿,只听有人喊:“快下来,秃老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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