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正传来一阵如泣如诉的哭声，是他姐姐蔡氏的！
同时，那里也陈列着一句死去多时尸身。
是他主公刘表的！
“而今，却已物是人非！”
“不知不觉间，属于瑁的道路竟已走到了尽头！”
“你蒯子柔……却依旧前路正好！”
“这点，吾不如你多矣！”
蔡瑁发出一阵感慨，流露出的尽是世事造化弄人的怅然。
蒯良聆听着蔡瑁一番“人之将死，其言也哀”的话语，早已经站队刘牧的他望着眼前曾经与他并肩同行的蔡瑁，口中发出了一声叹息。
“德珪，非是你不如我！”
“而是……”
“在州府大人和长公子的选择间，你选错了！！”
“你过于依赖州牧大人……”
“同时，也看轻了长公子！！！”
蒯良平静的开口，一言道出了真相。
今日蔡瑁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其当初站错队的代价罢了。
随着刘表的骤然身死，再加上蔡氏所力挺，向来与蔡夫人亲近的公子刘琮不堪扶持，作为荆襄智者的蒯良对于蔡瑁的下场早已有所预见。
这般想着，蒯良内心一阵默然。
因为若不是长公子刘牧迎娶了他的女儿，强行将蒯氏一族与之绑定了起来……
今日他的处境，未必会比当下的蔡瑁好到哪里去。
“选错了？”
蒯良给出的说辞听的蔡瑁一愣，随即他哑然失笑了起来。
“是啊，瑁选错了！”
“既然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无需如同妇人一般抱怨自哀。”
“族灭荣辱，生死兴衰，成王败寇，灭族抄家，这些场景你我二人见的还少吗？”
蔡瑁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名字，张羡。
两年前的长沙张氏家族何其隆盛，若是其族长张羡不起兵造反，张氏家族只会比如今的蔡氏，蒯氏，江夏黄氏等家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结果呢？
不也因为张羡慕的一念之差，做错了选择，最终走向了覆亡吗！
收拢起种种复杂的心绪，蔡瑁话锋一转的说道：“子柔！”
“你方才最后一句说，某看轻了长公子，这点瑁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这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他……”
“瑁也不至于会如此被动，在州府大人出事之时失去种种先机，落得如此窘迫的处境。”
“但……”
蔡瑁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又好像是对不甘于就此败亡的情感宣泄。
他整个人就如同受创濒死的猛兽一般，眸子血红的看向了蒯良。
此刻，蔡瑁身上的儒士风范尽消。
取而代之的。
呈现出的，是那手握数万荆襄水军的将帅霸气和铮铮杀伐。
他对着蒯良开口：“但，汝蒯子柔又真正看清了那位长公子吗？”
“唰！”
蔡瑁用手指向了州牧府大堂中那些被他控制起来的官员，咄咄逼人的问向蒯良。
“蒯子柔！”
“你说……”
蔡瑁神色间浮现一抹戏虐。
“如果已然穷途末路的瑁以你和这些州府各部官员的性命为要挟，会不会使得那位长公子投鼠忌器，看在你这位岳丈的性命份儿上，给我蔡家上下留有一条生路呢？”
蔡瑁话落。
一直面对蔡瑁保持泰然自定的蒯良刹那间色变。
透彻人心的寒气，顷刻间弥布了这位荆襄智者的全身。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非是蔡瑁的这番要挟之言，而是蔡瑁口中提到的另外一个人。
那人为了自己的霸业野心，他会接受威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