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散值下班的时候,苏无名还在加班加点的进行尸检。
魏明却转身回了裴府。
上辈子九九六,累了个半死。
这辈子,说得天好,他也不会加班,哪怕多一刻钟,都不干!
魏家在长安有府邸,郑国公府,比裴府大好几倍,还是曾祖魏征时的老宅子,规格不低,比一般王爵还高。
由此可见,当年太宗皇帝二凤对他家曾祖的宠信。
郑国公府虽好,但却无喜君相伴,空虚寂寞冷。
话说回来,这会儿卢凌风正在被太子李隆基问话吧。
太子传召卢凌风,表示六月前太仆卿贺兰灭明,三个月前,果毅都尉李不弃,一个月前雍州司马孙休均莫名自杀。
卢凌风表示三人都曾饮用长安红茶,而长安红茶实为妖茶。
太子认为妖人借茶惑众,以致满朝昏昏,太子令卢凌风协同京师茶盟,彻查长安红茶。
卢凌风无比信任太子,没有手令,只有口谕,就敢带兵到处查抄长安红茶,以及饮用长安红茶者。
做法太愣了!俗称头铁。
先不说长安红茶案是天子向太平公主挥出的第一剑,单就说说,这满朝文武有半数的人都在饮用此茶。
冒然查封,不就等于打满朝文武的脸吗?
以至于百官弹劾太子,天子逮着机会,想要严办。
谁料太子是个老六,压根就不承认,反正没有颁布东宫信印与手书令箭,所作所为,皆为卢凌风一人擅作主张。
最终,卢凌风背了锅,失去了兵权。
不过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啊,喝喝酒,听喜君弹弹琴,再与喜君一块作画,岂不妙哉。
“伯父,喜君,我回来了!”
……
翌日上午。
魏明早早去了御史台打卡点卯,转道就去了长安公廨。
路过烤鸡铺子和酒肆时,想到了什么,便停下了脚步。
另一边。
一宿未睡的苏无名提审了费鸡师。
“说说吧,为何说我是鬼?”
“你认得此香?”
“还有,你说过长安红茶里头有什么?”
费鸡师支支吾吾,顾左言右。
苏无名啪的一声,一拍桌案:“知情不报,形同从犯,明法故犯,罪加一等,来啊,上大刑伺候!”
费鸡师不惊吓,连连摆手:“停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快说!如实招来!”
费鸡师却揉了揉肚子:“想要我说不是不可以,但从昨晚到现在,我还一直空着肚子。”
“你,大胆,来人呐……”
不待苏无名说完,费鸡师一挺胸膛:“我饿着肚子,什么也想不起来,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一见费鸡师耍无赖,苏无名头疼不已,他本就只是打算吓唬吓唬费鸡师,压根没想过真上刑。
结果这厮耍无赖,他就只能无奈了。
这个时候,魏明走了过来:“不如魏某请老先生吃鸡喝酒如何?”
“鸡?酒?”费鸡师贼溜溜的眼珠子放光,蒜红的鼻头微动:“是烤鸡,还有长安醉!”
魏明将一壶酒和烤鸡塞到费鸡师手中:“等老先生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再慢慢说如何?”
“可以可以!”费鸡师连连点头,宛如小鸡啄米,还一脸赞赏道:“不愧是名扬长安的魏御史,不仅才华横溢,心地还如此善良。”
旋即话音一转,斜眼瞪着苏无名:“不像某人,只会耍官威,欺负我一个六旬的老人家!”
苏无名无语。
等费鸡师吃饱喝足,打了一个饱嗝,才悠悠开口:“那种香,叫返魂香,是阴十郎用来给尸体处理防腐使用的一种香料。”
“而香料的来源,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个西市令康元礼,他后院种了许多西域的花花草草,其中就有制作返魂香的原料。”
苏无名得到线索,立马拽着费鸡师前往西市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