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白/宫，总统办公室。
小布半靠坐在椅上，这个姿势通常表示他陷入了难以决择的境地。办公室里除了他，就是几个心腹幕僚。
“你认为我应该支持京都议定书么？”
“完全不必要！”
“关于环保的问题我已经承受了很大压力了。”小布皱着眉说。
“如果支持它，那我们会有更大的压力，大到我们无法承受！”
“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
“很多事情都在争议中过去，如果现在没有争议，那就制造争议！”他微微一笑，“告诉人们，人造全球气候变化是谎言，是当代最大的骗局。所谓的全球暖化的背后其实是一个由狂热的反工业化环保分子创造出来的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全球产业。这个有利可图的产业获得了那些用恐慌故事来争取研究基金的科学家们的支持，又被政治家和媒体大肆渲染。”
“让麦/肯锡去做这件事好了，他们可以通过正常的方式去采访科学家们，那些支持我们的气象学、气候学、海洋学、生物地理学和古气候学的教授。费用自然会有人乐意分担！”
“影片的结论是全球暖化其实是由太阳活动加强引起的。”
他知道自己老板的做事风格，就算是没影的事，如果可能对投资人有潜在的危害，也要及时铲除，但这件事例外，美/国只是世界警察，又不是世界之主，我们可没有投资这个地球，那些油田和炼油厂可都是真金白银花下去的。
“我们在美洲的公司已经快要破产了。”
“我早说那些是垃圾。”
“没关系，这些垃圾可以卖给中/国人，说不定还可以卖个大价钱。”
“我只是担心，国会里的那些家伙会反对。”
“反对什么？反对把垃圾卖给中/国人？”
“告诉他们真相就不会反对了。”
“那人家还会买么？”
“会！”
“为什么？”
“利益的杠杆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很有效。从一般的逻辑上说，国家损失一个亿，个人赚到一百万，这生意是亏了，但偏偏很有人做，因为如果国家不损失一个亿，个人就赚不到一百块。这些家伙胆子大得吓死人，这只手在国内砸盘，一天市值蒸发一千亿，那边新加坡盘口小赚十个亿，要送钱，没比这更大胆的了。”
“之前那谁怎么说来着？对付这样的国家，民不知所以然，我向其索款千万，其向民索款亿万，久之必外挫其勇，内增其耗，两代之下，必有反复之机。数代辛劳，一朝化灰。”
“那是日/本人说的，不过他们也有对的时候。”
“这个世界需要神的存在，人们有了敬畏之心，行事才有所顾忌。”
“中/国人没有信仰，行走在德与法之间，后果才可怕。”
“哼！德/国法/国，他们总想自立门户！”
“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机会，那诸葛亮联军打仗，最后借的是啥？”
“是啥？”
……
“东风！”罗夫扔出一张牌，其他三人摇摇头。
“这家伙有什么本事值得你这么看重？五万，奶奶的，别掐得那么紧嘛！”小布皱着眉看牌，是要做对对糊呢还是做条子一色。
“碰！幺鸡，还记得我说过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么？水军三千，一人发一个帖子支持你，你会觉得世界站在你这边，要是每个人骂你一句，会让人以为我们政府快要倒台了。”
“水军？你是说海军么？等下，我要自摸。哼，手气真背，二饼！”
“不，水军可不是海军，这是信息战里的特种兵，专门用来在互联网上提供虚假信息的那些人。杠一个，再杠，看我自摸。九条。”
“这牌没法打了，你们这三个太精了，八万。干这活得多少钱？”
“别动，我碰！那是按效果收费。发一个帖子十美分，写得好的那种费用另加。白皮！”阿鲍不动声色地扔出一张白板。
“就等你这个白皮！碰！西风！”
“你该不会想做**吧！”
“**你个头，别偷看！小心我把你派到阿/富汗去。”
卡尔罗夫眨了几下眼睛，扔出一张发财。
“胡了！**！”小布兴奋地推牌，“给钱给钱！放炮的十番，你两家给一半。”
“还有件事，上午有个人你得见下。是医药协会主席联系过来的。”
小布收了钱，叫过门口一个保镖：“帮我看下牌，别输了，小心你下个月奖金！”
........
回到办公室，看到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沙发上等着接见。
小布也没有理他，径直进了洗手间。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中年男人其实不应该久坐，”那男子轻声说，目光诚恳地看着小布，“对前列腺不好。”
小布目光闪烁了几下：“你听到了？”
“这门，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男子含蓄地说。
“这样啊！”小布挠挠头，对门边的保镖点点头。保镖随即叫来白/宫总管安排人把洗手间的门拆了重新装了一遍。
房间里的人静静地看着工人在十分钟内完成了工作。
“如果国会也有这样的效率，我们都会很高兴。”小布坐在大办公桌后向着那男子勾了勾手指。
“把你的想法说一说。”
“嗯，其实前列腺疾病是种常见病，男人都会得，一般就是前列腺炎，严重点的是前列腺良性增生，最糟糕的是前列腺癌，通常都是生活不健康引起的，像您这样长时间坐着开会的，就比较容易产生尿频尿不净，……其实我也有这毛病，像这种药就比较好用。我刚才带着一瓶…”
小布看着男人推过来的一盒药。
“你是想…请我做代言人？”他眨了眨眼。
“哦，不，”男子咧嘴笑了笑，“其实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一件事。”
小布伸手拿过那瓶子，在手上转来转去：“说吧！”
男子夸张地四周看看，犹豫不语。
“哼！难不成你还想单独和我对话不成？我堂堂一个总统，凡事不可对人言。”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谋划于密室，点火于基层，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狗头军师。小布冷冷地哼了一句：“你们几个，把耳朵堵上。”
只见门口保镖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拿出耳塞堵住了耳朵。
小布冲男子抬了抬下巴。
男子从包里递过一张纸，转着放到小布身前。
“这是？”小布拿起那张纸头。
“下面那是卡梅/伦主席的意见。”
小布皱着眉扫了一眼那鬼画符般的签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数着字母翻到其中某页，点点头，是那家伙的签名没错，还有印章。就算是总统也要拿着这本英雄谱，以免不经意得罪哪个政要。
“嗯！我们的初步想法都在上面了，您看……”
“你确定这不是小说纲要？”
男子摇摇头。
小布眉头深锁，也跟着摇摇头，按下通话器：“让卡尔罗夫来一下。”这事，还真有点难办，点头容易，擦屁股可就难了。
卡尔罗夫半分钟就赶到了，气喘吁吁。
“总，总统，您……您又胡了两把大的！”
小布眉开眼笑：“真的？快把这位送走，我回去自己打两圈。”
卡尔罗夫看了一眼那个男子，准备帮忙关说几句：“我一来就让他们停了，缺了咱俩那还打什么劲。这边进展怎么样了？你，不是那个谁谁介绍来的么？”
男子还准备努力一把：“阁下，这种机会真的很难得，一方面不会有太多麻烦，另一方面，还可以解决相当大的战争预算……考虑一下吧！”
“真的没办法，这件事真的太有争议了，至于钱，你以为我需要担心这个么？你知不知道光是广告费我们就可以把整个成本摊平，加上来自各方的赞助，这场战争可以赢利数十亿美元。”
“您指的广告收入是什么？”
“给这位先生看下我们的计划，放心吧，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我们也需要有人帮我们增加点通气孔。”
男人看完计划的执行概要，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这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大胆计划，总统阁下，这不会是您想出来的吧！”
“是不是我想出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为了钱而去打战！没有一个美/国总统会为了钱打战，我们只为世界和平，那个，人权，嗯，还有道德…”
“这个我完全理解，您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而且很有原则。”男人沉默了一阵，“谁也不会嫌钱太多对么？”
“是的，但你如果只会谈钱，那么真的很抱歉，我无法答应您的请求。”
“只不过是一些市场调查工作，似乎没必要那么慎重…”
“我不确定你的乐观是不是来得太早，但好/莱坞早就把这种场景拍出无数的电影，我可不希望那地方出现一堆人类无法消灭的怪物。”
“我保证绝对不会，这种武器并不会促进人类的变异。”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先生，我从十岁起就知道如何听懂一个政客的话了，而商人我当了十多年，之间说的假话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总统先生，我想您应该看一下这个。”男人推过来一张光盘。
小布看着光盘，心中兴趣缺缺，如果是日/本首相拿来的光盘，他或许还能提起兴致看两眼，但这张，无非就是那药物实验的一些过程罢了。
“**杀人和生化武器杀人对死人来说其实没太大分别…不过对活人来说区别就太大了，我可能因为今天答应你的事而无法连任…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太大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们在药业联盟中的地位，我也知道你们曾经做过的一些事，你们在一些国家的基因实验，你们收集物种，你们开发新药，为了治病，你们先让人得病，你们定期发布病毒，也定期杀毒，这都无所谓，但最大的问题是，你不应该找我商量，我不可能答应你！”小布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要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我！我不可能答应你！”
“您是说…您不可能？”
“嗯！”
“我明白了！谢谢阁下！您没有答应，我很明白！”
男人被送了出去。
小布费劲地站了起来，卡尔罗夫刚要说话，小布已经转身进了厕所，久坐真是伤不起。
“我刚才表达得够清楚了么？”
“我想够了。”卡尔罗夫不动声色地回答。
“但愿这家伙不会笨到找人暗杀我…”小布转了转腰抻了抻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几天忙得都没按摩，可不要得颈椎病，至于前列腺，那算个啥病。
“这种事还指望得到总统的支持么？他完全可以找个将军来做……我可不是尼克/松……”
小布看着窗外，总统这活说容易也容易，傻子也能做，说难也难，难的是你需要在关键时候说不，美/国总统永远不可能是个好好先生，需要竞选资金是一回事，得到财团支持是另一回事，有时候，收钱也是个技术活。什么样的钱能收，什么时候收，怎么收，这其中的平衡犹如走钢丝，稍不小心就会落下万丈深渊。政客们个个衣冠鲜亮，天天迎来送往，如果没有别人资助，光靠自己那点工资，只怕一年倒有十二个月得喝西北风过日子，每个人都在收钱，但如果你还拥有自己一片政治势力，就不会有人在这上面找你麻烦。作风问题也一样。
“这件事不会有记录，我有些担心有些人做事会失控…”卡尔罗夫沉吟片刻，他倒是看过这方面的相关资料，不仅是美/国的企业，早在希/特勒时代就有了类似的实验，那些相关的技术人员同原子弹之父费/米一样被美/国苏联抢到了各自的国家，这些实验在国家层面一直在进行，有些总统会知道，但有一些，就算是总统也不知道。
“失控？”
“或许是我多虑了，我知道一些很可怕的事一直在进行中，但出于保密的原因，没有向官方公开。”
“没有向官方公开？是没有向公众公开吧！”小布笑道，没想到卡尔罗夫也有口误的时候。
“是官方！我没有说错。有些实验就连总统都不会知道。”
“连我都不知道的事，那是什么样的事呢？”
“连总统都没有可能参与…”卡尔罗夫表情却并不凝重，“您知道总统毕竟只有四年任期，或者是八年，这六十年里换了多少个总统？”
“嗯……”小布犹豫了一下，“十个？”
卡尔罗夫笑了笑：“可能有些职位只换了两三个人。”
“会是什么事呢？”
“如果我们真想知道，也不是没办法，但这种事就算是对总统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你一但知道了，就无法装做不知道，而未来，无论这事是好是坏，一个不作为的名声你是躲不掉了。而且既然它如此神秘，那就继续神秘下去好了。如果我们想满足下好奇心，可以找一些电影来看，那些好/莱坞的编剧的脑子里说不定早就把这些事演绎得淋漓尽致了。”
小布干笑两声，不置可否，但心里却有一种不快之感，身为美/国总统，这个国家的最高统帅，居然还有一些秘密他无法接触，这样的事实若是坦然接受，那岂不是说还有些人掌握着比他更高的权力，甚至自己的所行之事，或许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政府永远应该是光明的，正向的。无所不为的政府是可怕的，而把权力都掌握在手里，那就不是美/国了。”仿佛是看出了小布的不快，卡尔罗夫宽慰地说。
小布恍然一惊，他也想起了当年自己父亲一步步走入白/宫的过程，那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卡尔，你是对的。或许是因为这次事件，我对于管理美/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所以对于任何一个所谓的潜在势力，我都恨不得把他们抓出来好好研究个够。”
“会有这么一天的。”卡尔冷静地说道。
秋日的阳光从窗子上照进来，房间里泛着浅黄的光，如同旧日时光流转而过，小布恍然时好像回到了当年，自己坐在沙发上，父亲站在窗前看着自己，转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房间的主人变成了自己，而父亲却在得州的老房子里悠然享受着所余不多的岁月。
小布慢慢走到沙发前，这扶手上或许有着父亲的指纹。
“这个下午，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想听听故事……卡尔，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