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州城的外面,辽阔的战场尽头,流淌着一条划分野性高原和富饶绿洲的河流,人们称它为洮水河!
从某个角度讲,只要吐蕃的士兵跨过洮水河,就意味着向大唐宣战了。
此刻,河的彼岸,又集结了两万雄师。
一位身穿铁链甲,身材魁梧的战将,稳坐在战马之上。他的头盔上,还特意装饰了两只羊角。
“巴桑甲巴将军,过了这条河,便是松州的地界了。”
巴桑甲巴,这个名字是由松赞干布赐予的,甲巴代表着力量强大。
确实,这位吐蕃将领高大威猛,浑身肌肉隆起。手持一柄沉重的狼牙棒,份量非同小可。
巴桑甲巴望向宽阔的洮水河,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石子沙土清晰可辨,一眼便知水深不过几尺。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一片满载战争创伤的城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笑。
随即,巴桑甲巴用讽刺的眼神望向东边,朝着长安的方向,狼牙棒直指长安。
“唐人的小子李世民,骄傲自满,竟然拒绝与我们尊贵的赞普结亲。”
“他怕是忘了他们曾经被称为两脚羊!”
“小伙子们,把那城墙给我砸烂!”
“那南边肥沃的土地,就是咱们的了!”
“用你们的武器,让那些昂首的羊群,再次低下头颅!”
“我们必须在噶尔钦陵元帅到来之前,拿下松州城!!!”
“杀!”
“杀!!”
“杀!!!”
两千吐蕃骑兵,一万吐蕃步兵,全都不约而同举起武器,士气高昂。
“全军过河!!!”
哒哒哒!
命令一下,只见那宽阔的洮水河瞬间浪花翻腾。
他们渡河之后,原本清亮的洮水河变得浑浊不堪,正如他们内心的贪婪与欲望。不知要经过多久的沉淀,河水才能重归清澈。
松州城墙上,城楼下,杨奇好的耳朵捕捉到了阵阵马蹄声和脚步声。
遗憾的是,这声音是从西方传来,而非东边。
杨奇好看向姜恪,看向四大百夫长,看向城墙上的那千名守军。
这一千守军,由三百未受伤的士兵、一百轻伤员,以及六百名囚犯组成。大家的心声仿佛都写在脸上:与天一战,虽死无悔。
“将军,他们来了。”
姜恪眺望着远方那遮天蔽日的黄沙,和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嘶哑地说。
杨奇好淡然一笑,眼光投向他来时的那座山。
脑海中浮现出新立的坟墓,他雇主安息的地方。
“兄弟!”
“我可能,无法回去替你尽孝了。”
“其实,我真的渴望活着,渴望有个家。”
“来到这盛世大唐,我还未曾到过长安,没见过我汉家历史上最辉煌的城市,究竟是什么模样。”
呼!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他夺回的“骁骑营”旗帜。
杨奇好眼神顿时如炬,坚定无比。
“但我不能让千古名门弘农杨家蒙羞,不能让你丢脸。”
“既然用了你的身份,就不能愧对这份身份。”
“更不能愧对我身上流淌的这鲜红血液!”
姜恪高声说:“将军,下命令吧!”
杨奇好举起手,紧握成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