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声令下,六百名囚犯,每人手握四个水囊,一手各两个。
两个水囊间,系着一条细绳。其中一囊装的是酒,另一囊则是油。
后方,四百名战士手持弓箭,时刻准备点燃。
他们不清楚将军昨晚为何准备这些,但无论是士兵还是囚犯,都信任他,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年他所做的一切。
唯有杨奇好,他并不知道之前他的雇主表现如何!
吁!
两千吐蕃骑兵停下,后方的一万吐蕃步兵也随之止步。
巴桑甲巴望着眼前的“地毯”,眼睛瞪得老大!
他想过先前的两万先遣大军未能攻下城池,甚至想过他们可能失败了。
毕竟吐蕃人居住在野性的高原,缺乏先进的城市文化和筑墙技术,攻城经验有限。两万士兵对抗有着坚固城墙和精通兵法的三千守军,即便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原以为,这里还能有人顽抗,能与他会合发起总攻!
可现实,击碎了幻想!
那两万先遣大军,变成了一张平整的“地毯”。
要攻打城墙,就必须踩着这由同类铺设的地毯前进!
巴桑甲巴审视着这张巨大地毯后面的城墙,两端连着山体,全长六十多丈。这庞大的,由吐蕃士兵铺就的地毯,也恰好如此之宽。
纵深三十多丈,相当于两百步!
两百步,很短,可毕竟是同类,要踩过他们才能到达城墙脚下!
恨,滔天的恨意化作怒火,在心中燃烧,愈发强烈!
巴桑甲巴的两万大军,同样怀着深深的恶意,怒视着城墙上的那一千守军!
再看城门上方,松州匾额之下,挂着四颗将领的头颅。
随风摇摆,不断撞击着城墙!
而松州的守将,杨奇好和姜恪,正站在城墙之上,城楼之下!
他们以轻蔑的态度,无视了自己浩荡的两万大军。
“好,真是千古名门之后,眼中竟无半点惧色!”
再看姜恪和由三百疲惫精兵、一百伤员、六百囚犯组成的全新守备部队。他们的眼神中,只有慷慨赴死的决心!
呵呵!
哈哈哈!
“杨奇好,我听说过你!”
“你父亲,是杨虎。”
“一年前杀了你父亲的人,正是我,吐蕃大将巴桑甲巴!!!”
姜恪顿时怒火中烧:“是他,是他杀了杨叔。”
城墙上的几个老兵也恍然大悟。
“老将军就是被他所杀,就是他。”
“那天,老将军带领我们出城营救被他们绑架的商人。”
“他打不过老将军,跪地求饶时,老将军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偷袭了。”
“回到城里,老将军就不治身亡了!”
“卑鄙残忍啊!”
“就是他,那个大个子,忘不了!”
说着,他们一个个气得脸色通红,特别是那些曾与杨虎一同参与那次救援行动的老兵。
杨奇好凝视着这个高大的敌将,心中默念:“兄弟,看来是天意。”
“这最后一战,由害死父亲的仇人领兵。”
“那么,国仇家恨,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