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逼仄空间，空气凝固如铁，唯余窗外雨声与二人压抑喘息胶着。林慧后腰抵着硬物冰凉，那是枪口，陈禄字句如冰碴，砸得她心惊。她明白，若不能自证清白，绝非配合调查了事。
“DNA…就能定罪？”林慧强迫冷静，直视陈禄双眼，反诘道：“那些小鬼险些丧命，是我救了他们，仅此而已。”
陈禄嘴角扯出一个更冷的弧度，像刀锋，“‘险些丧命’？林慧，你这‘救人’，未免太他妈巧合。每次，都卡在事故前一秒，每次，现场都有你DNA。这叫巧合？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人为…”这字眼如针，扎得林慧神经抽痛。真是人为？那她看到的倒计时算什么？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而她，不过是个被摆弄的棋子？
“你想说什么，直说。”林慧嗓音绷紧，一丝颤音泄露心底慌乱。
“我想知道，你他妈到底是‘救人’的菩萨，还是‘引人入局’的鬼？”陈禄眼神淬了冰，锐利如刀，恨不得将她钉死在审判席上，“那些失踪的小崽子，和你救下的这些，有什么他妈共同点？”
失踪的孩子…林慧脑中闪过新闻画面，稚嫩面孔与获救孩童重叠。不，不是巧合？
“我不知道。”林慧摇头，竭力回忆救人瞬间，“我只看到他们脑门上顶着倒计时，一股邪火拱上来，只想阻止那该死的悲剧。”
“倒计时？”陈禄嗤笑，眼神轻蔑，“又他妈是你臆想的玩意儿？林慧，现实不是你家过家家，没人能看见什么‘死神密码’。”
“我能！”林慧陡然拔高音量，近乎嘶吼，“我真的能看见！从小就能！我没他妈撒谎！”
她急切辩解，想让陈禄相信她眼中的世界，却也明白，这番话在“正常人”耳中，何等荒谬可笑。
陈禄沉默须臾，眼神依旧冰寒，语气却略缓和，“就算你能看见那什么‘倒计时’，又怎么解释现场DNA？难不成，你那‘死神密码’，还能他妈留下生物证据？”
林慧语塞。DNA铁证如山，除非…除非有人栽赃陷害。
“DNA怎么回事，我他妈不知道。”林慧深吸气，强迫自己镇定，“但我能肯定，老娘没干过任何违法的事。我只是在救人，尽我所能。”
“救人？”陈禄重复这词，语气玩味，“你救人的方式，真是‘特别’啊。特别到，每次都能他妈把自己搅进命案现场。”
他逼近一步，枪口几乎顶破衣料，“林慧，老子再问你一遍，你他妈到底看见什么了？在那些小鬼头上，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林慧心跳擂鼓，震得耳膜发麻。她感到陈禄的怀疑，审视，以及冰冷外壳下，一丝…探究？
“我看到了…死亡。”林慧缓缓开口，嗓音低哑干涩，“猩红色的数字，在他们头上跳动，预示他们生命的终结。”
她抬眼，直视陈禄，想从他眼底捕捉一丝相信的光亮。“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是真的。我能看到别人的死亡倒计时，我能预知死亡。”
陈禄眼神依旧锐利，却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死盯林慧双眼，仿佛要剖开她的灵魂，辨明真伪。
“预知死亡…”陈禄低语，语气探究，“那你…能看到老子的吗？”
林慧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陈禄头顶，却只看到浓稠灰雾，挥之不去，如沉重阴霾，压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