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长天盟大学的人工湖泛起诡异的银光。
王袭明蹲在湖边的柳树下，指尖轻触水面。涟漪荡开的瞬间，他看见无数细密的金属丝从湖底蔓延而出，像蛛网般缠住教学楼的基柱。神识顺着丝线探入地下，却在触及某个屏障时骤然刺痛——那屏障的纹路竟与苑小颜临终前咳出的血痂一模一样。
“五爷，湖底有东西。”他低声唤道。
肩头的黑龙虚影睁开金瞳：“灰人的‘灵枢’，专门抽取地脉灵炁的装置。”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沸腾。一具浮尸破水而出，太阳穴插着两根银色探针，瞳孔中跃动着克拉里昂星图的投影。尸体的喉咙里发出机械摩擦声：“错误……能量外泄……清除目击者……”
王袭明后撤半步，袖中滑出三枚铜钱。钱币凌空结阵，化作金光锁链捆住浮尸。那尸体却如蛇般扭曲，探针迸出高压电流，将锁链烧得通红。
“小心，是灰人的傀儡尸！”五爷的尾巴扫过王袭明后背，龙鳞与突然袭来的激光束碰撞出刺目火花。
十二台蜘蛛形机器人从树影中弹出，复眼闪烁着灰人特有的幽蓝。它们的腹腔裂开，露出齿轮咬合的炮口，暗紫色的能量弹如蜂群般倾泻。
“用《奇门遁甲》对付科技？”王袭明冷笑，双掌合十，神识化作实质的剑气劈开弹幕，“让你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
地下的灰人主控室内，警报声刺耳欲聋。
“目标显化层级突破阈值！启动量子纠缠干扰！”
整片湖区的空间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王袭明的剑气明明斩向正前方，却从背后袭来。五爷的龙息在环形维度中无限循环，高温将柳树烤成焦炭。
“雕虫小技。”王袭明闭目凝神，神识穿透十一重平行空间，在无数虚影中锁定唯一真实的坐标。他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绘出二十八宿星图，“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星图炸裂的刹那，湖底传来金属崩断的巨响。傀儡尸眼中的星图骤然熄灭，化作一滩腥臭的黏液。
“西南角，地下三层。”王袭明抹去嘴角血丝，阳神出窍潜入湖底。
五爷的龙爪撕开混凝土，露出隐藏的金属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间布满屏幕的实验室，三百个玻璃舱悬浮其中，每个舱内都蜷缩着昏迷的学生。他们的太阳穴连着银色导管，导管尽头是一尊青铜鼎，鼎内翻滚的暗金色液体正将脑电波转化为灵炁。
“识神萃取进度89%……”机械音从头顶传来，“感谢你送来更完美的样本。”
王袭明抬头，看见权极的脸出现在主控屏上——他的瞳孔正被克拉里昂银光吞噬。
“权极！”王袭明的神识穿透屏幕，却被数据洪流冲回肉身。
实验室的玻璃舱突然开启，学生们如提线木偶般站起，齐声吟诵：“厄洛斯之眼注视平衡。”他们的掌心亮起星芒，汇聚成光矛刺向王袭明。
五爷的龙鳞炸起：“是克拉里昂的灵能污染！灰人玩脱了！”
王袭明并指成剑，金丹剧震，磅礴的天地之炁化作青龙虚影缠绕周身。光矛与青龙对撞的瞬间，整座实验室被能量风暴撕成碎片。
灰人主脑的机械音终于透出恐慌：“警告！灵能过载！启动紧急……”
话音未落，权极的虚影突然从屏幕中挤出。他手中握着从门卫室顺来的消防斧，一斧劈断主控线路：“袭明！通风管道！”
所有玻璃舱同时炸裂。学生们瘫倒在地，鼻腔渗出银色的灵能流体。权极踉跄着栽进王袭明怀里，太阳穴的芯片闪着红光。
“他们给我植入这东西……说能预知未来……”权极的瞳孔忽明忽暗，“但我看见的更可怕……天龙人的战舰……在吃月亮……”
王袭明捏碎芯片，一缕黑血从权极耳中涌出。地下深处传来闷响，湖底开始塌陷。
“抓紧！”五爷卷起两人冲破地层。身后传来灰人最后的咆哮：“数据已上传！天龙舰队将在七十二小时后抵达近地轨道！”
月光下的人工湖已成巨坑。
乌尔干带着地司天的人赶到时，只看见坑底刻着一行克拉里昂文字，形如泪滴坠入星海。随行的古文字专家颤抖着翻译：
“群星为秤，众生为码。”
远处实验楼的天台上，王袭明按住权极抽动的肩膀。后者正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星图，与湖底傀儡尸眼中的投影一模一样。
“五爷，你说被灵能污染的人……”
“会变成克拉里昂的信使。”黑龙凝视着逐渐泛白的东方天际，“或者灰人的下一具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