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衙役坐着囚车带着武器来到申家大院,却被阻拦在两座石狮子面前,寸步不能前进。除了一名管家和两名丫鬟极为恭谨地鞠躬行礼,竟然没有任何下人或者护卫出来迎接官府来人,两扇厚重的铁门更是仅仅关闭着,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新郑申家,作为排名第一的世家大族在韩国嚣张跋扈惯了,甚至连县衙的衙役和师爷都不放在眼里,登门拜访时经常会吃到闭门羹倒也习惯了。
但门口的这帮衙役明显来自帝国王宫,是更高级别的官员到访,却依旧被阻拦在铁门外围,这就过于离谱了。
路过的百姓虽然惧怕官府的衙役,却一波又一波地将吕家大院围得水泄不通,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等待着大院内吕家的反应。
有几个明显穿着和神情不同于普通百姓的中年男子刻意同申家大院和衙役可以保持着一定距离,同样在等待王室对于申家这样无礼的举动的应对,他们是来自其他家族的眼线,想看看今日这场闹剧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囚车的后方,一辆黄色幕布遮掩着的马车缓缓驶来。
幕布开启,一名身着韩国军装的中年男子一脸淡漠地走下马车,扫视第一圈四周,然后在周围衙役的簇拥下穿过人群,来到了申家大院的大门面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对方却依旧没有打开木门的意思,而男子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于申家的垂死挣扎,他并不怎么在意。
旁边的一名明显新晋军官却不怎么沉得出气,片刻之后,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不满对着领导抱怨道:“将军,申家在新郑以前可以只手遮天,但如今九公子如日中天,放眼整个新郑阿不对,是整个韩国,谁特么敢无视我九牧卫?”
原来这些人竟是最近兴起的九牧卫,韩国最炙手可热的新晋军官团体,怪不得敢来查抄申家。
在世家大族的眼里,平民百姓或许是随手可捏的蝼蚁,但来人可是九牧卫的人。日薄西山的申家如此挑衅无礼地对待,别说他,即便一名新进九牧卫不久的新人,也绝对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看领导依旧没什么反应,新人再次噘起小嘴嘟囔道:“难道他们当真以为以前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也可以不理会我们九牧卫的人了?”
中年男子叫韩牧,是九牧卫副统领,韩国军方仅次于魁梧被韩非第二信任的心腹。夏言等人斩杀新郑四圣和申述之后,九牧卫暗中运转队多年的布局终于露出水面,韩牧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但面对申家的挑衅和无礼,韩牧的情绪却出奇地平静无波。
看着申家大院依旧紧闭着的一木铁门,韩牧面带微笑地说道:“即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家族,无论他曾经多么辉煌,无论现在他多么落魄,都应该给他们一些宽容和体面。更何况,里面的那位老人在某种意义上,也不算是真正的谋逆之辈。”
“无妨,再他们一点时间吧。”韩牧端起下属递过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想着宫里传来的传闻,心情顿时无比舒畅起来,然后面露春风地善意提醒道。
对于支持王室的人来说,申家的倒台,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事。但申家如今的家主和之前几位可不太一样,尤其是现任家主。
因为他只是刚接任申家家主才不久,因为他和韩王的关系是亦敌亦友,曾经的同窗好友。
更因为他曾经在申述如日中天的时候出言阻止了对方的篡逆之举,他不仅是当今韩王的救命恩人,更是曾经韩国王室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护身神符。
“谋朝篡位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韩牧喃喃自语道,“但毕竟对方曾经对王室有功,必要的体面还是应该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