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烟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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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玉青山和夏天里的玉青山是不一样的两座山,这是此刻白狼的感慨。沿着山体上的石阶拾阶而上,白狼的脑海中不断回放去年那场在这座山上展开的战斗。也许正是在那次战斗中,薰的心中种下了爱慕的种子。而如今,这颗种子早已破壳发芽,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就连白狼自己都为之震惊。除了震惊之外,白狼更多的是愧疚。

相比于司徒晓的默默付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恋人根本就不够称职。也许,从一开始说着接受薰,但是自始至终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妹妹去对待。然而,现在她明白了,薰心中对她怀抱着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孩子的憧憬或崇拜,而是和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的情感完全一样的——爱慕。对于怀抱着这样情感的薰,她又怎能继续着那敷衍的态度?所以,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认真去回应的白狼决心一定要和赤蛇做一个了断。

她要搞明白,自己所深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抛下所有与自己为敌,她更要搞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将拿起武器,与她决一死战,彻底斩断那段一千年前就该斩断的感情。就算是拼掉这条性命,也要杀了她!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沿着山道来到了山顶。她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似曾相识的景色——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千多年前在火焰与浓烟中燃烧的妖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也许便是宿命。白狼遥望着黑暗与火焰中的卧雏川市,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些关于宿命的想法。她并非宿命论者,但是此刻她竟有些微的动摇了。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着命运已经安排好的轨迹,我和红相遇、走到一起、反目成仇,遇到公主,最后来到这里,也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这般不着边际地自言自语,白狼恍惚片刻,猛然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可不是来看风景,更不是到这里来大发无意义的感慨,于是恍惚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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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上开花了,真漂亮啊!”白兴奋地望着天空中那一朵朵绽放开来的美丽烟花,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没有任何妖力反应,那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人类的发明创造。”一旁的红抱着胳膊,撅起嘴巴似是不屑一顾地说道,“只是漂亮一些、声势大而已,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

“但是,很漂亮不就是它的实际意义吗?”白痴迷地望着被焰火点燃的夜空。

“也并非毫无意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给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摇着手里的折扇缓步朝这边走来,他穿着一身饰以黑色花纹的白衣,灰白色的长发结成髻,束以装饰着黑色宝石的银白色发冠。他远远地注视着红,脸上是一脸温和的微笑。

“哥哥……”红不禁略显愠怒地皱起了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舍妹给你添麻烦了呐,小白。”男子不声不响地隔开二人,扭头对白微笑着说道。

白脸色颇为尴尬——

眼前这个男人是红的哥哥,被称为大白的白,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的名字和白的名字完全一样——他也叫白。所以为了区分,白一般来说会被叫做小白,而红的哥哥则会被唤作大白。最近妖都的妖怪中更是流传出“白狼”和“白蛇”这两个更加容易区分他们两个的绰号。

“怎么会,一直都是我给她添麻烦。”白忸怩不安地说道。

“担心自己的妹妹这让做妹妹的很感动,但是故意跑来打扰自己妹妹和她的女人亲热,做妹妹可不会心怀感激。”红板着脸,说着用力将大白挤开,然后紧紧地挽住了白的胳膊,不给他任何插足的机会。

大白顿时露出一脸的苦笑,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只得摇了摇头,摇着扇子乖乖站到了红的另一边。

“刚才你说,‘并非毫无意义’,那是什么意思?”红忽然想起了大白刚才的话,问道。

“也许除了观赏价值之外,它几乎没有任何实际使用价值,但是可以用作发信。”大白指着天空中那一朵朵绽放的烟花,问道,“你知道那些焰火是从哪里升起的吗?”

两人纷纷摇头。

“六十里之外,”大白笑着说道,“你们能明白六十里是什么意义吗?”

两人再次摇头。

“对于雪原中飞的最快的哨兵而言,六十里可以说是瞬息即止。”

红点了点头:

“所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问题是,雪原并非所有的哨兵都能飞的那么快。通常的哨兵最快需要半柱香的时间飞越六十里的距离。”

“如果能够用焰火来发信号的话,就能节省掉这半柱香的时间了?”白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大白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无法传递复杂的信号,但是用约定的焰火颜色来传达紧急信息,是可行的。如果能让焰火升到更高的高空,并融合妖怪的妖力,就能让这个距离不仅仅局限于六十里,而会更远,其亮度也会提升到白天都能看到的程度。”

说到这里,大白顿了顿,温和地说道:

“不久之后的西征,这些焰火将会首次得到应用。”

“西征的计划已经出来了吗?”红不禁有些发怔,神情变得低落了起来。

“具体计划没有制定,但是已经确定还是由巨蛇守卫担任主力。”大白淡定地道。

“……这样一来……就又要分开了啊……”红萎靡不振地低声自语道。

“不如这样吧,影月之狼也一起去吧!”白突然大声提议道。

“别犯傻了,影月之狼可是要防卫北疆的啊……”红摇头表示反对。

然而白却兴奋了起来,她两眼放着光,似乎对此越来越有把握。

“反正只要说服雪姬大人,就可以了。”白信心满满地说道。

“如果只是带走影月之狼的部分精锐,小白的想法是可以实现的。而且,影月之狼不仅擅长雪地作战,而且对草原和荒漠的环境下的战斗也很拿手吧。”大白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或许你将会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得到了大白的认同,白也兴奋地直点头,她转而望向一旁神情沮丧的红,高兴地抱着她说道:

“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们也能一起战斗了!”

红抬头满脸愉快笑容的白,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即也笑了起来:

“但是你要负责说服雪姬大人。”

看着高兴得抱成一团的两人,一旁的大白忍不住叹起了气,他抚了抚额头:

“你们别搞错了,我们这回的目的是去打仗,可不是让你们两个去游玩的。”

然而,大白的提示非但没能让两人的热情降温,反倒让她们开始思考该怎么见面。

“啊!有了!”白突然瞥见了天空中绽放的焰火,她兴奋地指着那一朵朵绽放开来的火花,“不如就用它吧!这样你就能找到我,就能随时知道我在哪里了!”

红看了一眼白,也扭头望向漫天的烟花,点了点头:

“嗯!不管你在哪里,只要焰火燃起,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也是!”白高兴地说着,不顾大白的视线,在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

“我和她带领的人马就像是捣蛋鬼一样窜来窜去,战线被我们俩弄得一团糟,要不是哥哥的话,恐怕那次西征就被我们两个搅合了。”

“然后呢?”紫好奇地歪着脑袋,着迷地望着赤蛇的侧脸,静静地问道。

“理所当然,回来我们两个都被惩罚了,我被哥哥禁足,她也被妖王关了小黑屋。”赤蛇说着,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脸上那不变的冰冷隐约间竟然融化了,“但是实际上跟没有惩罚是一样的,我们两个每天都会偷偷地跑出来见面……”

紫个个地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哥……不,姐姐大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呢。”

“您说的她是敌人公主身边的那个白狼吗?”

紫的话让赤蛇不由得愣了愣,她脸上温柔的神情消失了,那张柔和美丽的面孔再次冻结上了冰冷的表情,“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她也不是从前的她了。我们现在是敌人。”

赤蛇神情的变化让紫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天空中猛然炸开一朵蓝色的焰火——像是一朵美丽的鲜花突然绽放开来,随之而来的细微却又不容忽视的妖力波动让赤蛇不自禁地抬起了头。她的动作惊动了和她一样,在城堡前的台阶上席地而坐的紫。

“蓝色的……焰火……”紫怔怔地望着那朵美丽至极的冰冷焰火缓缓消失,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不多时,又是一团蓝色的光点飞快地从城外的山头升起,升至云间之后便猛然炸开了一朵蓝色的花,发出的蓝色光芒将乌黑的云朵也映成了蓝色。然而一瞬的绽放之后,蓝色的烟花便褪去了光芒,黯然消失。

前前后后总共七枚烟花接连不断地升入空中,而望着那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紫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在最后一朵蓝色火花熄灭之后,再没有烟花升起绽放。紫慌张地回头望向身旁,只见赤蛇已经在她不知不觉间站了起来。

“不要去!姐姐大人……”

七朵蓝色焰火,在赤蛇亲口讲述的故事里,那是约定的信号——“我思念你,快来找我!”

“如果想念彼此,就点燃七朵烟花吧,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你的身边……”

赤蛇一边低声喃喃自语,一边握紧了拳头。

“那已经不是约定了!你们现在是敌人,那不是她的思念……她只是想要引你出去!!”

然而,赤蛇却并不答话,而是一眼不眨地望着天边那影影憧憧的山影,不多时,她忽然开口对紫道:

“紫,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给你报仇了!”紫双眉高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这样做。”赤蛇闭上眼淡淡地说道,“我会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人都死了,报仇又不能让死人复生,何必做那样无意义的事情。”

说着,赤蛇睁开眼凝视着紫:

“所谓的报仇,已死之人是不会从中得到告慰的,做那样的事情只是在发泄你个人心中的愤怒和仇恨罢了。”

“仇恨的锁链,最后会把你一同毁灭。”赤蛇平静地说道,“谨记这一点:不要铭记仇恨。”

说完,她就转过身,朝着紫身后那座漆黑的城堡走去。

赤蛇的话和那像是交代遗言一样的气氛让紫的心头猛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想要追上赤蛇,但是还没等她转过身,只觉得颈间一酸眼前发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赤蛇顺势一把抱住跌倒的紫:

“如果让你告诉哥哥的话,我就去不了了。”

说完,赤蛇抬头看了一眼城堡上空那闪耀着洁白光芒的光球。

“现在,即便没有我,你也能达成你的目标了吧……我也该去了结自己的事情了。”她喃喃自语地嘀咕着,抱着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色光芒照耀下的漆黑城堡。

永别了,兄长大人。

沿着蜿蜒的石阶缓缓下行,赤蛇的背影越来越小。

这时,一只乌鸦无声无息地拍打着翅膀,落在了城堡前的石阶上。乌鸦歪着脑袋,用它那鲜红的双眼凝视着赤蛇的背影渐行渐远。当再也看不到那鲜红的身影之后,通体漆黑的乌鸦身上猛然抽出一团团诡异的黑气。黑气在空中扭曲重组,最后凝聚成了一个漆黑的人形,不多时,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

男子面色惨白,显得无比虚弱,但是他望着赤蛇离开的方向,脸上却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去吧去吧,去把仇恨的锁链连起来吧……”

低声说着,男子压低声音狂笑了起来。

突然,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来。

“黑翼……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只要这个计划成功的话,只要这个计划成功的话,整个世界都会沦为我的掌中之物……”他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着,双眼中闪烁的凶光即便是那副墨镜也无法遮掩。

“这就是我的复仇!”

(当当当当,本作的最终BOSS闪亮登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聪明的你也许想到了,也许没想到,这不重要,重要的事,BOSS出现,离结局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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