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恒温系统早已瘫痪,潮湿的霉味混着焦糊的电路板气味刺入鼻腔。江临贴着金属档案柜挪动,夜视镜滤出惨绿的视野。满地碎纸机残渣中,半张烧焦的账本残页卡在桌脚边缘,烫金的“新亚特兰蒂斯”字样在碎纸纹路间若隐若现。
走廊传来液压关节的摩擦声。江临屏息蜷进柜底缝隙,两具黄金骨架拖着扫雷机器人经过,胸腔的星辉工牌间歇性闪烁红光——这是暴动后启用的新型巡逻队,关节处加装了奥米茄的黑色芯片。机器人激光探头扫过地面时,他摸出老陈遗留的辐射干扰器,轻轻搁在瓷砖裂缝间。
绿光骤然熄灭。
趁着三秒的监控盲区,江临滚向档案室深处的保险柜。柜门虚掩着,密码盘被高温熔成扭曲的金属块,内层隔板残留着焚烧的焦痕。指尖抚过隔板夹层,细碎的金粉粘在手套上——这是星辉高层文件专用的防篡改涂层。
“警报解除,D区无异常。”
巡逻队的通话声在门外炸响。江临的后背渗出冷汗,保险柜最底层压着半本焚烧未尽的账册,纸页边缘蜷曲发黑,却还能辨认出几行关键记录:
【3月12日向赤霄帝国海关支付“特殊通道费”(血钻×50kg)】
【3月15日新亚特兰蒂斯代表收取海底实验室二期工程款(血钻×200kg)】
【附注:十一席城邦季度分红数据详见加密附件XH-114514】
柜门突然被巨力扯开。
江临的匕首刚出鞘就僵在半空——站在面前的是具套着定制西装的假人模特。模特空洞的眼眶里嵌着微型摄像头,领带夹刻着奥米茄的Ω标志,颈部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老鼠终究会回到陷阱。”
穆萨的电子音从天花板音响传来。档案柜轰然移动,露出背后隐藏的密室。防弹玻璃后方,黄金面具在焚烧炉的蓝焰中泛着冷光,穆萨的机械义肢正将成沓文件抛入火中。纸页在高温下蜷缩成灰,隐约可见“人体抗辐射实验”的标题。
江临的衔尾蛇纹章骤然发烫。他猛踹向配电箱,电火花引燃墙面的化学试剂柜。浓烟瞬间吞没密室,穆萨的黄金面具在热浪中扭曲变形:“焚毁协议是董事会共同决议!你根本不懂资本闭环的……”
纹章光芒暴涨。
燃烧的灰烬逆着重力升腾,焦黑的纸页重新拼合成完整账本。江凌的手指穿透时间裂隙,在第三次回溯中抓住实体——鼻腔涌出的鲜血滴在账本封皮,显出一串荧光编号:XH-114514。
子弹擦过左肩,灼痛让江临险些脱手。穆萨的保镖撞破侧门,改装过的机械眼闪着红光。江临掀翻档案柜阻挡弹道,碎玻璃划开手背,血珠溅在账本内页,激活了隐藏的水印——星辉总部地库的三维地图浮现,某个坐标标注着“十一席黑匣”。
“那是董事会的棺材!”穆萨的咆哮混着电流杂音。机械义肢弹出链锯,锯齿劈开防火门直逼江临面门。江临翻滚躲闪,链刃擦过后颈,削断几根发丝。
账本在混乱中飞扬散落。某页飘过眼前:【3月20日向冥河帝国议员提供矿工基因样本(附体检报告伪造技术细则)】。江临扑向那张纸页,穆萨的链锯却抢先劈中焚烧炉管道。
甲烷气体嘶鸣着泄漏。江临甩出打火机,火焰顺气体反卷,将穆萨吞没。气浪掀飞账本的瞬间,最后一行记录刺入眼帘:
【新亚特兰蒂斯要求追加300名矿工脊髓液样本,用于海底实验室意识上传测试。】
黄金面具熔成液态,穆萨的金属下颚在火中空转。他伸出半机械化的手臂抓向账本,声带迸出混着机油的哀嚎:“没有我们喂养……那些城邦早就……”
江临撞碎通风窗跃入垃圾通道。账本残页紧捂在胸口,下坠过程中瞥见穆萨在火海里挣扎——他的颈椎接口爆出电火花,人造声带反复播放星辉创始人的演讲录音,直到焚化炉将一切吞没。
污水淹没膝盖时,怀表突然震动。老陈遗留的解密程序自动运行,残页边缘浮现出细密的坐标网格。排污管深处传来回声,像是千万人的呜咽被压缩在金属管道里。
基因环的定位信号已被Ω-7药剂屏蔽,但穆萨临死的诅咒在管壁间回荡:“海底的怪物……迟早把你们都变成电池……”
江临将湿透的残页塞进防水袋。远处直升机轰鸣逼近,探照灯刺破排污口的黑暗。他潜入腐臭的水流深处,手电筒光束扫过管壁——某处刻着老陈最后的留言:“别让阿囡看到海底的月亮。”
(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