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若那孩子当真可用,入赘胡家也未尝不可。
毕竟在这朝堂之上,多一枚棋子,便多一分胜算。
夜风掠过,梅枝轻颤。
一场无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时间分界线——
翌日清晨,应天城龙王庙内
破晓的微光透过庙宇残破的窗棂,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小七早已起身,正俯身在一张泛黄的应天城舆图前。
这张舆图边缘已经卷曲发黑,显然是经过多次折叠使用的痕迹。
阿鲁踏着晨露匆匆赶来,粗布鞋底沾满了街巷间的泥泞。
他恭敬地抱拳行礼:“帮主,这是兄弟们连日来在全城各处走访统计的结果。”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符号和简略文字。
“城南菜市口垃圾堆积如山,苍蝇成群;”
“城西贫民窟鼠患猖獗,据说有孩童被咬伤;”
“还有...”
阿鲁一一汇报着,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
陈小七眉头紧锁,手中的半截炭笔在舆图上不断勾画。
随着标记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愈发阴沉。那些标记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整座城池笼罩其中。
最令人心惊的是,绝大多数污染点都集中在穿城而过的秦淮河两岸。
“帮主?”
阿鲁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小七没有立即回答。
他望着舆图,仿佛看到了浑浊的河水中漂浮的秽物,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
这场景让他想起前世在新闻中看到的恒河惨状——
那些漂浮的尸体、堆积的垃圾、浑浊的河水
“啪!”
炭笔在他手中折断。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虎子!”
正在庙外操练的虎子闻声快步进来,粗壮的手臂上还沾着晨练的汗水。
“你带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弟兄,带上铁锹、箩筐,先把城门排水口的淤泥清理干净。”
陈小七指着舆图上几处关键位置,
“记住,垃圾淤塞河道,污水滞留不流,正是瘟疫滋生的温床。”
“务必在天黑前完成第一阶段的清理。”
虎子重重地点头,转身就去召集人手。
阿鲁、阿茂、小六子!
陈小七继续部署,
你们各带十名口齿伶俐的弟兄,分赴各街巷宣传卫生常识。”
“要教会百姓们烧开水喝,垃圾要集中处理,饭前便后要洗手......
三人领命而去,很快庙外就响起了集合的哨声。
“二狗!”
陈小七看向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
“你最懂药材,带三十个手脚麻利的弟兄上山。”
“我这里有张防疫草药的清单,金银花、板蓝根、黄连...能采多少采多少。”
二狗接过清单,仔细折好收进怀中:
“帮主放心,我知道哪片山头的药草最茂盛。”
陈小七环视剩余的人:
“其余人等加强城中巡逻,发现丐帮病患立即隔离。”
“务必严格遵守卫生条例,严禁饮用生水!”
他的声音在庙宇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齐声应诺,很快便四散而去执行各自的任务。
待人群散去,陈小七整了整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
他望向庙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深吸一口气:
“至于我...得去找胡惟庸那个老狐狸商议药材供应的事了。”
晨光中,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坚定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