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阴云啃噬得支离破碎,内城城墙下的阴影里,林晓辰的指节抵着城砖,战术卡牌在识海翻涌如潮。
二十队玄甲鬼面骑在城外列成雁翼阵,青铜鬼面上的饕餮纹泛着冷光,马刀出鞘的清鸣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每一个守城士兵的耳膜。
将军,鬼面骑的冲锋阵型......陈侍卫握着腰间长剑,声音发沉。
他跟了苏慕雪十年,头回见这样的阵仗——每队骑兵间距精准到寸,前排马颈系着铜铃,后排鞍鞯嵌着夜明珠,连马蹄铁都打磨得能反光。
这哪是普通骑兵?
分明是移动的战争机器。
林晓辰眯起眼。
他的战术卡牌系统突然震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分析框:【敌方部队:韩氏鬼面骑(黄金级精锐);指挥链核心:吴副官(传令官);威胁值最高个体:冯杀手(黄金级刺客)】。
他们太依赖韩绝的指挥链了。林晓辰舔了舔嘴角的血,战术点在识海闪烁着微弱的光——只剩七点,勉强够发动一次狙击大师。
他转身看向苏慕雪,她靠在赵管家怀里,冰魄玉的蓝光几乎要浸透裙角,雪雪,杨将军那边...
我已让人送了虎符过去。苏慕雪的指尖掐进掌心,中毒后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若再犹豫......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赵管家慌忙扶住,却见她强撑着笑,辰哥哥,你知道的,我母亲的密室钥匙在杨府祠堂梁上。
林晓辰瞳孔微缩——这是苏慕雪在告诉他,杨将军的软肋是对先皇的忠诚。
他拍了拍陈侍卫的肩:老陈,等会你跟我去会会那个冯杀手。
记住,他用的是淬毒柳叶刀,专刺咽喉和心口。
陈侍卫抽出半寸剑身,寒光映得他眼底发亮:末将这条命,本来就是公主的。
城外突然响起号角。
韩绝骑着黑鬃马从阵后走出,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举起短刃,鬼面骑的铜铃同时震颤,如催命的丧钟。
林晓辰!韩绝的笑声混着风声撞进城墙,你以为困兽笼能护着那小娘们多久?
等血蚀锁啃穿光罩——他的短刃指向苏慕雪所在的方向,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你被鬼面骑分尸!
林晓辰摸出战术卡牌。狙击大师的纹路在掌心发烫,他能清晰看到吴副官骑在第三排,腰间挂着九支令旗,每支旗尾都系着韩绝的私人印信。
这是韩绝的传令中枢,没了他,鬼面骑的冲锋至少要乱半柱香。
三点钟方向,第三排中间。林晓辰的声音像淬了冰,陈侍卫,举火把。
陈侍卫立刻抽出腰间火折子,点燃城垛上的牛油灯。
火光腾起的刹那,林晓辰的瞳孔变成了精密的瞄准镜,战术点如流水般流逝——七点,正好是狙击大师的消耗。
砰!
一声闷响惊飞了城墙上的乌鸦。
吴副官突然捂着咽喉栽下马背,他的喉结处插着半枚青铜箭簇,箭杆上还缠着林晓辰特制的倒刺线。
鬼面骑的铜铃骤然乱了节奏,前排骑兵下意识勒马,后排却还在推进,阵型瞬间出现了一道缺口。
杨将军!林晓辰对着城下大喊。
早就等在侧门的杨将军把银枪往地上一杵,三千御林军如猛虎出笼。
他们举着绘有皇室图腾的战旗,专往鬼面骑的缺口处冲——这是林晓辰教的锥子战术,用最精锐的前锋撕开防线,动摇敌军士气。
韩绝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甩动短刃,鬼面骑的铜铃重新响起,但节奏明显慌乱。
吴副官的尸体被踩进泥里,传令兵们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本该整齐划一的冲锋,硬是被搅成了一锅粥。
走!林晓辰拽着陈侍卫翻过城墙,两人猫着腰钻进阴影里。
冯杀手的气息就在左前方三十步,那是种介于腐叶和铁锈之间的味道,林晓辰在现代特种部队时,闻过不下十次——都是死在这种刺客手里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