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龙血救主
阿杏瞳孔里的血蛭倒影突然分裂成无数细流,顺着沈砚秋的脖颈钻入衣领。逆鳞剑胎在剧痛中自发激活,骨鳞纹路如火山爆发般覆盖全身,最先触及的血蛭群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它们的背甲丹文在龙焰中扭曲成“求饶”的乱码。
“滚开!”沈砚秋单膝跪地,右手剑胎插入地面,青色龙焰以他为中心呈扇形喷发。阿杏被冲击波掀飞,压在岩壁上的瞬间,她手臂的沥青鳞片突然崩解,露出底下未被侵蚀的皮肤——那里有一枚淡青色的胎记,形状竟与母亲断簪上的云纹吻合。
血蛭组成的阶梯在龙焰中蜷缩成球。沈砚秋看见那些虫子互相吞噬,试图融合成更大的个体,却在接触龙焰的瞬间爆成血雾,血雾中升起无数微型铜令,每个铜令上都刻着“封魔司戊年封禁”的字样。
“戊年……是母亲失踪的年份。”他挥剑劈开最大的血雾球,龙焰触碰到黑血的刹那,沸腾的血池突然凝固,化作三尺高的青铜令箭,令箭表面浮雕刻着封魔司的九座山峰,其中北峰被三道锁链缠绕,锁孔处嵌着母亲的断簪碎片。
阿杏的呻吟声中,沈砚秋注意到铜令边缘有裂缝。他用剑胎轻轻撬动,断裂处掉出一张泛黄的绢纸,展开时龙焰自动调暗,以免灼坏脆弱的纤维。绢纸上是用丹砂绘制的肖像,画中女子身着封魔司早期的素白长袍,腰间挂着与他相同的玉简,眼角眉梢带着他熟悉的倔强——那是母亲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这是……”他指尖抚过画像,绢纸背面突然渗出荧光,显露出用蝌蚪文写成的密语:“戊年封禁非我愿,北峰丹炉炼魂烟。血蛭巢中藏真凶,逆鳞需饮龙血泉。”
龙焰突然剧烈震动,剑胎上的青色纹路竟与画像女子的玉简共鸣。沈砚秋想起第七章中家主的话,母亲当年曾是封魔司最年轻的玉简守护者,负责镇守北峰的铸币中枢,而所谓的“戊年封禁”,恐怕是她发现丹修炼虫术后被灭口的阴谋。
“阿杏,撑住。”他将画像收入怀中,逆鳞剑胎转向仍在蠕动的血蛭球,“我带你去北峰,那里有解开一切的钥匙。”
少女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她喉咙里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咯咯笑声:“愚蠢的道胎血,以为拿到画像就能破局?北峰的丹炉早已炼成你的替身,此刻正用你的血喂养万虫鼎呢!”
血蛭球爆开的瞬间,沈砚秋被掀飞至岩壁。他看见无数血蛭组成丹修老祖的虚影,那怪物的头颅由万千虫体构成,每只虫嘴都在重复母亲的密语,却将“真凶”二字替换成“逆子”。
“你以为逆子是铸币工具?”老祖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湿腻,“不,它们是用来取代道胎血的完美容器——就像现在这个小姑娘体内的虫巢,已经复制了你的基因,很快就能产出新的逆子卵。”
阿杏的腹部突然隆起,沥青状鳞片下传来胎动。沈砚秋挥剑斩向她腹部,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收力,剑胎擦着她肚脐划过,削落的鳞片下竟露出与他相同的铁锈纹——那是道胎血的标志。
“不可能……”他后退半步,龙焰照亮阿杏的脸庞,发现她左眼角有颗泪痣,与母亲画像上的位置分毫不差,“你……你是母亲用道胎血培育的克隆体?”
血蛭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答对了!当年你母亲在北峰偷偷培育了三个道胎容器,你是成功品,而她……”虚影伸出虫手点向阿杏,“是失败的残次品,本该被炼成血蛭饲料,却侥幸逃到试修所当杂役。”
阿杏的眼睛恢复清明,她艰难地摇头,泪水冲刷着脸颊的沥青:“砚秋……母亲说过,你才是……”话未说完,血蛭再次控制她的身体,张开嘴喷出裹着虫卵的黑血。
逆鳞剑胎自动挡在沈砚秋身前,龙焰将黑血灼烧成灰烬,却在灰烬中发现一枚晶莹的虫卵,卵壳上刻着“沈砚秋”的真名。他这才惊觉,丹修老祖早已用他的基因培育出专属血蛭,这些虫子不仅能吞噬道基,更能篡改宿主的记忆与外貌,制造出听话的“逆子”。
“够了!”沈砚秋怒吼着将剑胎刺入地面,龙焰顺着矿脉裂缝蔓延,所过之处血蛭虫卵纷纷爆裂,“母亲留下的画像不是陷阱,是路标——北峰的龙血泉,才是逆转一切的关键。”
阿杏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血蛭在她体内疯狂逃窜,却被龙焰形成的结界困住。沈砚秋看见她逐渐露出原本的面貌:瓜子脸,丹凤眼,左眼角的泪痣变成了母亲玉简的纹路——这才是她未被血蛭污染的真实模样。
“走……”她用最后的力气指向铜令断裂处,那里露出一条隐秘的通道,墙壁上刻着母亲的剑痕,“龙血泉……在画像里。”
沈砚秋抱起她冲进通道,身后传来丹修老祖的怒吼:“拦住他!不能让道胎血接触龙血泉,否则铸币链的基因锁将彻底失效!”
通道尽头是座圆形石室,中央石台上摆放着枯竭的泉眼,泉眼周围刻满龙形魔纹。沈砚秋将阿杏放在石台边缘,逆鳞剑胎刺入自己心口,青色龙血涌出的瞬间,泉眼突然沸腾,喷出的不是泉水,而是与他血液同色的龙涎。
“原来如此,龙血泉需要道胎血激活。”他将阿杏浸入龙涎,少女身上的沥青鳞片迅速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肌肤,那些肌肤上没有魔纹,只有与母亲相同的云纹胎记。
丹修老祖的血蛭群追至洞口。沈砚秋转身挥剑,龙焰与血蛭碰撞的刹那,整个石室开始震动,石台上的龙形魔纹亮起,显露出母亲的留言:“砚秋,龙血泉可净化一切魔纹侵蚀,包括你体内的铸币代码。记住,封魔司的真相藏在初代司长的头骨里,而他的墓……”
话未说完,石室顶部坍塌。沈砚秋抱起阿杏跃向泉眼,龙涎自动包裹住他们,形成保护罩。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母亲的画像飘落在泉水中,化作千万只萤火虫,每只萤火虫都映着封魔司北峰的真实景象——那里不是丹炉林立的炼药场,而是关押万魔之母残识的监狱。
“母亲,我一定会找到真相。”他低语着,龙涎涌入呼吸道,却没有窒息感,反而让道胎血变得轻盈通透。铁锈纹在龙涎中舒展成真正的龙鳞,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剥离,那是封魔司植入的铸币代码,也是束缚他多年的基因枷锁。
当沈砚秋再次睁眼时,阳光正透过矿洞顶部的裂缝洒落。阿杏躺在他身旁,呼吸均匀,脸上的泪痣已变成淡青色的龙鳞纹路。远处传来封魔司的爆炸声,那是龙血泉的净化之力在摧毁铸币链的根基。
他摸向胸口,逆鳞剑胎已收束成一枚龙形胎记,心口的伤口结着青色的痂,痂皮上刻着“破局”二字。断簪从他发间滑落,簪头第三眼纹路不再是空洞的瞳孔,而是倒映着万里晴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天空。
“阿杏,醒醒。”他轻声呼唤,少女睁开眼,瞳孔里再也没有血蛭的阴影,“我们成功了,现在……该去初代司长的墓地,揭开最后的真相了。”
她点头,指尖抚过石台上残留的龙涎,竟在掌心凝成一枚晶莹的鳞片:“母亲说过,龙血泉的鳞片能照亮所有谎言。砚秋,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就像母亲当年面对封魔司那样。”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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