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道纹星痕
试修院的晨雾比往日更浓，像是有人在雾中泼了墨。沈砚秋跟着戴斗笠的女子潜回柴房时，东方既白的天空正渗出铁锈色，他右肩的龙鳞纹路突然刺痛，低头竟看见右手背浮现出细密的剑形魔纹，纹路边缘泛着与剑灵相同的幽蓝，每一道都像极了逆鳞剑胎的缩小版。
“怎么回事……”女子掀开兜帽，露出左颊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这是封魔司‘剑灵共生纹’的雏形，你何时接触过剑灵核心？”
沈砚秋想起卷一第149章的虎魄魔核弑师幻觉，当时剑灵植入魔核时，他被迫重演叛徒弑师场景，司长心脏爆裂时飞出的萤火虫里，曾有他手持断簪刺入逆子眉心的画面。指尖抚过魔纹，他听见细微的剑鸣，纹路深处竟藏着当年那柄逆鳞剑胎的残识。
“是在血契仪式后。”他皱眉，魔纹突然蠕动，在掌心拼出“镇魔笼”三个字，“难道试修院的镇魔笼，本质是剑灵的养蛊池？”
话音未落，柴房木门轰然倒塌。试修长老拄着龙头拐杖踏入，拐杖顶端的骷髅眼窝里跳动着魔纹火焰，老人盯着沈砚秋的手背，瞳孔里映着剑形纹路的倒影：“果然失控了。道胎血与剑灵纹共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逆子？”
女子瞬间挡在沈砚秋身前，斗篷下的断簪匕首发出清响：“他只是灵脉紊乱，我能帮他——”
“闭嘴！”长老挥袖祭出青铜锁链，锁链表面刻满“镇魔卫道”的魔纹，“当年你姐姐就是用这招迷惑初代司长，现在还想故技重施？镇魔笼伺候！”
锁链穿透女子肩膀的瞬间，沈砚秋感觉道胎血被猛地拽向心脏。他挥剑斩链，逆鳞剑胎却在触碰到锁链的刹那缩回皮肤，取而代之的是右手背的剑形魔纹发出强光，将他拖向长老身后的铁笼——那是试修院最恐怖的镇魔笼，用九十九根弑魔铁柱焊接而成，每根铁柱都浸过试修奴的脑浆。
“不！”女子挣扎着甩出星砂炸弹，却被长老的拐杖击碎，“镇魔笼会抽取魔纹宿主的灵魄，他会死在里面的！”
“死？”长老狞笑着推开笼门，沈砚秋看见笼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每道痕迹都深可见骨，“他会成为剑灵的养料，永远困在魔纹与道胎的夹缝里，这是封魔司对叛徒血脉的仁慈。”
铁笼关闭的声响像极了棺材盖合拢。沈砚秋撞向笼壁，掌心的剑形魔纹突然刺入铁柱，却听见无数冤魂的哭号从铁柱内部传来：“别碰……别碰……”他这才惊觉，每根铁柱都是用试修奴的脊椎骨炼制，骨缝间嵌着未被炼化的魂火。
“欢迎来到剑灵的子宫，道胎血。”长老转动笼外的齿轮，沈砚秋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钻入，低头看见地面渗出沥青状的剑灵培养液，正顺着魔纹纹路爬向心脏，“当年你母亲就是在这里，用自己的道胎血喂养初代司长的剑灵，现在轮到你了。”
女子的血滴在笼门上，竟被炼化成星砂符文。沈砚秋看见她掏出母亲的发丝，发丝突然活过来，缠在笼栏上拼出“逆练太初经”的字样。他顿悟，运转逆鳞真诀，将剑灵培养液转化为龙血能量，右手背的剑形魔纹竟开始吞噬铁柱上的弑魔纹，每吞噬一道，就有试修奴的魂火附在他魔纹上，形成细小的剑刃。
“不可能……魔纹反噬？”长老惊恐后退，笼外的齿轮突然倒转，沈砚秋感觉有无数双小手在拉扯他，那些都是死于镇魔笼的试修奴残魂，他们的指尖都刻着“破”字魔纹。
右手背的剑形魔纹突然爆发出强光，沈砚秋听见母亲的声音从魔纹深处传来：“砚秋，镇魔笼的抓痕里藏着初代司长的剑灵弱点——用试修奴的绝望，点燃逆鳞剑胎的怒火。”
他闭上眼睛，任由试修奴的记忆涌入：有少年被活生生剥下皮肤炼制剑鞘，有少女的心脏被挖去充当剑灵核心，还有无数像他一样的道胎血觉醒者，被锁在镇魔笼里，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被魔纹吞噬，最终成为封魔司兵器库的一部分。
“你们的痛苦，我来终结。”沈砚秋低语着，剑形魔纹化作万千细剑，刺入每一根铁柱的魂火位置。镇魔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铁柱上的弑魔纹纷纷剥落，露出底下用试修奴鲜血写成的“剑灵即囚灵”字样。
当最后一根铁柱爆裂时，沈砚秋抱着昏迷的女子冲出笼外。试修长老已不见踪影，柴房角落的蛛网里，挂着半块刻有“鼎心异动”的传音符。他捡起音符，听见家主的怒吼：“道胎血果然失控了，启动镇魔司第三预案，将人皇鼎的觉醒时间提前三日！”
“他们要提前激活鼎心。”女子咳嗽着醒来，指向窗外，“砚秋，看天上。”
沈砚秋抬头，看见封魔司的方向腾起黑色烟柱，烟柱里隐约有鼎状轮廓，而他右手背的剑形魔纹，正与烟柱中的鼎纹产生共鸣，每共鸣一次，就有一道星痕划过天际，那是破界之种即将苏醒的征兆。
“走，去人皇鼎。”他背起女子，逆鳞剑胎在掌心凝成完整形态，剑刃上跳动着试修奴的魂火，“这次，我要让封魔司的剑灵，成为灼烧他们自己的火焰。”
踏出柴房的瞬间，沈砚秋注意到试修院的砖缝里渗出星砂，那些星砂自动聚成箭头，指向封魔司后山的密道。他知道，这是母亲的发丝在指引方向，而前方等待他的，将是与初代司长剑灵的最终对决，以及人皇鼎核心的终极真相。
“姐姐，我带他来了。”女子摸向颈间的龙血鳞片，鳞片映出母亲的幻影，“破界之种已经觉醒，铸币链的末日，就在眼前。”
沈砚秋握紧断簪，剑形魔纹与逆鳞剑胎同时发出龙吟。他知道，镇魔笼的逃脱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他右手背的道纹星痕，将成为封魔司最恐惧的催命符。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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